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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值差役后,满脸迷茫地赶到。看见笑嘻嘻迎上前的王洵,他吓了一跳,赶紧将对方拉远了几步,低声问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衙门口来了!我家大人好不容易才忘了你,你偏偏还到衙门口晃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嘿嘿!”王洵咧开大嘴傻乐,“只要你孙头不说,衙门里其他人谁还能认出我来?刚才,我跟他们报是你的表弟,表哥,你看咱们俩长得像不像?”
“像才怪!”孙仁宇气得直跳脚。“我一个衙门里跑腿的,哪敢跟小侯爷你攀亲戚。说吧,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表哥真是个痛快人!”王洵又笑了笑,从贴身口袋中摸出对拿来哄女人开心的玉镯,信手递给孙仁宇,“你看这幅镯子,质地还凑合不?拿给表嫂或者侄女,也算我这当叔叔的一份心意!”
“又让小侯爷破费了。老孙我怎么好意思!”孙仁宇快速向两旁看了看,嘴上说得客气,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不慢,一把抓住镯子,利落地藏入了衣袖。“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不过小侯爷您也别太难为我,毕竟这是京师里的衙门……”
“我知道,我知道,绝对是件小事!”王洵笑呵呵地打包票,“我有个朋友,姓宇文的,昨天早晨不知道为什么被衙门抓了。我们几个想进去看看他,表哥能不能行个方便!”
“啥?”孙仁宇一咧嘴,牙齿上的韭菜叶子清晰可见。“他可是京兆尹下令拿的要犯,你这不是……”
手伸进袖子,想把玉镯掏出来丢还给王洵,却终究下不了那份决心。犹豫再三,跺了跺脚,低声道,“去衙门后边的角门等我,就是靠近大牢那边的那个。我进去安排一下,一刻钟左右在那里找你。”
王洵默契地点头,带了张巡、雷万春两个,转身离开。远离衙门口数十步后,再顺着墙根儿慢慢绕向后角门。在那里等了不多时,门从里边被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隙,孙仁宇的脑袋向外探了探,低声喊道:“表弟,赶紧过来吧。跟着我走,别多看,也别多说!”
三人大喜,立刻快速闪入衙门内,跟着孙仁宇,先过了一个小小的花园,然后在两堵青灰色的高墙后三绕两绕,经过一个布满铜铃的铁丝网下面,来到牢狱门口。
“这是我表弟!”孙仁宇向牢头打了个招呼,闪身躲在一边。王洵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将一对小银锭子迅速塞进对方衣袖里。那牢头的眼神登时一亮,就像野狼在半夜里看到的猎物般射出两道寒光,随后如同多年不见的老熟人般拍了拍王洵的肩膀,笑着客气道,“既然是孙头的表弟,那就是自己人。跟着孙头进去吧,注意,别耽搁太长时间,弟兄们都担着老大风险呢!”
王洵点头称是,跟紧了孙仁宇,快速迈进监狱大门。一门之隔,内外差距立刻如两重天。只见沿着门口一条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石板小径直通监狱深处,上面污水横流,秽物遍地。两排粗大的木栅栏相对排开,栅栏后,无数蓬首垢面的囚犯双手奋力探出来,对着门口的差役大声喊冤。
自幼锦衣玉食的王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登时被监牢里的气味熏得把昨天晚上吃的羊肉汤泡馕差点给吐出来。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烦恶,再往两边看,只见栅栏后的牢狱被土墙隔成了一个个小间,每个小间或者关着四五个囚犯,或者只关着一个人。同是坐牢,待遇却大不相同。
那关着四五个囚犯的牢笼,里边仅有一堆稻草给囚犯们做铺盖。并且大多远离牢狱的通风口,暗不见天日。只而关着一个囚犯的牢笼,则被褥,桌椅一应俱全。甚至个别牢笼内,连书本纸笔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囚犯们身上的拘束物也千差万别。有的压根儿就没带刑具,有的仅仅在脖颈上象征性地套了根铁链子,有的则手铐脚镣片刻不离身。最惨的一个人,则是脑袋,双手,双脚被同一张木板上的五个洞,牢牢枷在一起,整个人趴在泥坑里,抬着脖子慢慢倒气。听到有人从面前经过,圆睁的双眼中露出一丝留恋的目光,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两个时辰,整个人不死也变成残废了。
见到此景,张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眉毛往上一挑,大声说道:“没想到的京师大牢,居然也如此污秽不堪!”
“嗨,一群囚犯,头上有片瓦遮雨就不错了,还能让他们住进客栈里不成?”念在张巡跟王洵同来,极有可能非富即贵的份上,孙仁宇不跟他计较,压低了声音解释。
张巡却不肯领这个情,指了指被枷成待宰牲口般的那个囚犯,低声喝问:“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等要这样折磨他?若是把人弄死了怎么办?天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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