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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的无尽受用。满仓感觉到这雨柔柔的,像一把刷子,正在慢慢地冲刷掉他清晨在谢三娘家所受的耻辱,也在慢慢冲刷掉他对巧珍的那份感情和思念。在这冰凉的雨里,他对生活的那份激情和对爱情的那份渴望正逐渐在淡去;甚至消失。他知道,一个旧的满仓正在逐渐死去……
几天后,赵牌娘又满脸堆笑地来到满仓家。还没开口,满仓就抢先问:“巧珍的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哦,”满仓的话问得有些突然;赵牌娘的反应便有些失措;,但赵牌娘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后马上又回过了味儿来。她故意沉吟了一下说,“好像是在什么公……司,唉,我也说不好,反正听说人长得挺精神,家里条件也不错,在单位好像还是个什么管事的……”
得到了最后的证实,满仓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泡沫般彻底破灭了。他没有向人们暴露他的失望和愤恨;;反倒变得异常平静起来。他知道赵牌娘“猫头鹰进宅;无事不来”;一定是冲着他的婚事来的;所以不等赵牌娘开口,便主动说:“我同意和秀秀的婚事,你和我父母,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说完,若无其事地大踏步走出家门,同时一个口哨,唤走了正蹲在门口伸着舌头打呵呵的大花狗。
看着满仓潇潇洒洒远去的样子,赵牌娘咧着嘴笑了,满仓妈虽苦笑了一下,但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她们哪知道,此时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的满仓,却鼻子酸溜溜的想哭。
“大花,过来,没出息!”见大花狗在拱路边的一只死鸡,满仓一声呵斥,像骂大花狗,又像在骂自己。
“李巧珍,你看着吧,我铁满仓也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他在心里恨恨地说。
深秋的一个早上,满仓不声不响地去农场场部上了班,在农场畜牧科做上了文书工作。赵牌娘怕消息传到巧珍耳朵里,早早地就对满仓妈说,这走后门的事终归不光彩,知道的人越多对满仓不利,所以一定要管住嘴,挺过了这些日子就万事大吉了。
满仓的母亲就按照赵牌娘的嘱咐,闭紧了嘴,谁问就干脆说出去打工了,心想瞒一时是一时吧。
其实满仓妈是打心眼里喜欢巧珍的。这孩子心眼好,又聪明、能干,不像她爸妈那样贼道、势力。可人家毕竟是连长的千金,咱满仓没那好命哟!所以每每去场部见到一瘸一拐的秀秀,满仓妈就悄悄抹眼泪,抹完眼泪还悄悄劝满仓说:“也行啊,人只要图一样就行了。秀秀虽然腿脚不好,可人不丑,家境又好,还给你找了工作,也算是没有亏着咱。”
其实满仓的母亲对秀秀的了解只是凤毛麟角。秀秀虽是在爹妈的宠惯中长大的,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骄纵、霸道不但没有,柔顺、懂事、善解人意却较一般女孩子更占了上风。这让满仓的心里多少有了些许安慰,加之秀秀的父亲在农场中学教书,母亲在门诊上班,这种知识分子家庭中的那种温馨、祥和的氛围,满仓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让他新鲜,也让他迷恋,更让他向往。在这种环境中,满仓渐渐地淡忘了巧珍,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在赵牌娘“两人原本就是同学,彼此都了解,犯不上再等”的有目的地催促下,一个月后,满仓和秀秀在农场场部举行了婚礼。满仓妈也不再掖着藏着,虽然满仓是给人家做了上门女婿,什么都不用她操心、置办,可这个朴实的女人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为满仓和秀秀置办了一些她认为还算拿得出手的物件,并专门找了辆手扶拖拉机披红挂彩地送了去。
听洼子沟的老人说,这一天,什么都好,唯独不好的是,后来天边飘过了一道黝黑黝黑的云,直落向现在牛村南岗那个方向去了。
第二十六章 情伤的旧事 之 骗嫁
满仓结婚一个月后,巧珍风尘仆仆地从省城回来了。四个月没有满仓的消息,她的心火急火燎的。所以一进家放下行李,她就急着要去满仓家。她寻思,年根底下了,满仓也该回来了。
巧珍的急不可耐,让李继山和谢三娘的阻拦像两枚被用力掷上铁墙的钉子,在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后,又急速地退败回来,落在地上,无奈地看着巧珍风一般席卷而去。
巧珍到了满仓家,还没来得急跟满仓的家人打招呼,便一眼看到了对面墙正中端端正正挂着的满仓和秀秀喜气洋洋的结婚照。
“这,是怎么回事?”巧珍脑袋嗡地一声,用一种变腔的声调惊疑地问。
“满仓已经结婚啦,你还来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和别人好上了吗?”满仓的父亲铁生没好气地说。
铁生的话像当头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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