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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刑等队伍散开后,又在校场里练了几套拳,才回自己的帐篷休息。
西部条件艰苦,不单单是指恶劣的环境,还有极度匮乏的物资,因为常年高温,这里几乎种不出农作物,而且水资源稀少,刚到西部时,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找一块靠近水源,适合驻扎的地区安营,这还算幸运,不然恐怕战还没有打,他们就先渴死了。
回到帐篷,卫刑脱去身上的盔甲,打湿帕子囫囵擦了下身子,就算是洗过澡了。没有办法,因为水资源匮乏,连喝水都要节省,像洗澡这样的事,只能随意应付。
卫刑还算是爱干净的了,很多士兵干脆连擦身都省了,只等着几天一次洗个澡。
打理好个人卫生,卫刑取出今天送到军营的信,是安若澜送过来的。
一封简简单单的家书,大多是闲话家常,不是说家里安好,便是关心他跟父亲在军营的生活,虽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卫刑看得十分认真。他知道很多事不方便在信上说,但他明白她字里行间透露的含义。
信的最后,安若澜让他不必回信,若是缺什么就让人带个话。卫刑知道她是担心落下把柄,也看出卫国府已经被人紧盯着。
逐字逐句地把信看完,卫刑微皱着眉头,把信小心收好。
瞧着快到晚膳时间,他趁着四下无人把藏好的四季荷膏取出来。匀了一黄豆大小在掌心涂抹开,而后放好荷膏,起身去大帐里吃饭。
军中有品级的将士都在大帐里吃饭,掌印的卫国公也不除外。
卫刑到时。帐子里已经坐了大半的人,他自然而然走到卫国公身边坐下。
父子俩低声交谈了几句,目光扫向彼此的手心,而后微不可查地点头。
人到齐后,小兵把饭菜端上来。众人也不穷讲究,一起动手。
帐篷里瞬间热闹起来,一群汉子赤膊划拳喝酒,叫嚷声笑声传出八九里路。
吃到一半的时候,卫国公跟卫刑突然觉得手心一阵黏糊,垂头一看,才发现手心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块污泥,两人心中一凛,不动神色地继续用膳。
饭菜吃完了,酒也喝完了。账里躺倒一片,卫国公唤来小兵把众人送回各自的帐篷,而后对卫刑道:“我们出去走走。”
卫刑默默点头,跟在他身后。
天色已暗,军营的火把在风沙中明明灭灭,照亮一方天地。
灰暗的夜空孤月高悬。
父子俩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荒漠散步。
寻了一处地势较高的沙坡站定,卫国公遥望着远方,道:“他们终于出手了。”
他搓了搓手心的淤泥,神色隐晦莫名。
卫刑默然不语。同样抬眼遥望北方,那里是盛京所在的方向。
“爹,我们必须尽快把胡人赶走,盛京不安全。”良久。他沉着脸说着这句话。
卫国公回头望他一眼,道:“这是必须的,不止你挂念媳妇。”
顿了顿,又道:“若澜送的手霜不错,我的手到现在还没有跟其他将士一样开裂出血,改明儿你让她多送些过来。”
“……”卫刑嘴角微抽。敢情您老把荷膏当手霜用?
看着儿子呆愣的样子,卫国公忍不住敲了他脑袋一记,恨铁不成钢道:“你小子不打战用兵的时候就不能机灵点?不直来直往会死?”
卫刑杵着跟木头一样,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卫国公懒得再管他,背着手往回走,嘴里念叨:“回去还得让儿媳妇好好调教调教。”
他没有看到,卫刑在他身后露出得逞的笑。
与西边的风沙连天不同,盛京一片锦绣繁华,歌舞升平。
宴会一场接着一场,一场比一场讲排场,衣香鬓影,笙歌曼舞间,安若澜跟卫韶愈发沉默淡然。
短短三个月不到,卫韶成熟许多。
听过西边的情况后,她再也没有戴过奢华的首饰,再也没有挥霍过一分钱,她变得内敛稳重,她依旧是以前那个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豪爽东北姑娘,只是在人前,她学会了伪装。
卫国公夫人还感慨过,我们家小韶也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卫韶很清楚,是危机让她不得不成长。
七月末的时候,安若澜收到了卫刑让人从西陲边境带回来的话,她立即将已经准备好的两罐子荷膏以及两罐手霜托信使送过去。
想想又觉得好笑,为了混淆视听,公公竟然把荷膏说成手霜,也不知道师叔祖知道后会不会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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