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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已经把您早年在任上所有的讲演、谈话、文章。电报等有文字记载的资料都搜集起来,加以研究。凡是有攻击东洋B 本的言论都摘录下来。听说已经摘录了几百条……”
“他们要干什么?”卢运启一拍沙发说,“那都是在中华民国的年代说的。那时候你们现在的国务总理大臣郑孝胥也骂过东洋日本嘛!”
“可他现在变过来了,念喜歌了。”何占鳌嘻嘻一笑说,“您不但不变,还,还……”又是嘻嘻一笑。
“还怎么的?你快说嘛。”
“其实有些话也不用再说了。今天的《大北新报》老人家想必已经看过了。那上不是透露出来一些意思吗!”
“透露出我在指使他们登载那些反日新闻?”
“日本人就是想用过去的言论证明今天的事实!”
“真卑鄙!”卢运启一扶沙发站起来,在宽大的地毯上紧走。
何占鳌也忙站起来,眼睛紧盯着卢运启说:“老人家如果对这件事都如此气恼,下边的事情卑职就更不好讲了。”
卢运启猛然收住脚步,直盯着何占鳌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何占鳌往卢运启身前走了两步,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据说他们又在守全公子身上打主意。”
卢运启一哆嗦,像没听清似的问了一句:“你是说在我那大子身上打主意?”
何占鳌连连点头:“正是。”
卢运启忙往前跨了一步问:“在他身上打什么主意?”
“内容还不大清楚,是特务机关放出的风。”
“是葛明礼他们?”
“不。”何占鳌摇着头,狡猾地眨着眼睛说,“是日本特务机关。”
“日本特务机关!”卢运启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几乎是惊叫着说,“我那儿子犯了什么罪?是偷是盗?还是杀人放火?”
“不。”何占鳌仍然摇着头,“日本特务机关从来不管这些琐碎的刑事案件,政治上的一般案件也不管,他们只管和军事上有关的大案。”
“和军事有关?”卢运启对着何占鳌挥着胳膊叫道,“我那儿子从来连政治军事的边都不沾,他懂什么政治军事呀?”
一丝幸灾乐祸的笑纹从何占鳌嘴角上掠过,但他仍然用非常诚恳的语调说:“唉,老人家,您真是当事者迷呀!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公子成天在市面上跑,什么人不接触,只要沾上一点边,就可以被罗织进去。甚至不沾边也可以硬让他沾上,他们的手段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张大帅是怎么归天的?柳条沟事件是怎么爆发的?老人家,这都是政治上的需要啊!”
何占鳌这一番话说得卢运启目瞪口呆,他那本来已经疲惫的身心经受不了这重大的压力,踉跄地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觉得口干舌燥,抓起茶杯,猛喝了两口。茶已经凉了。他从来不喝凉茶,连温茶也不喝,但是今天他却没觉出凉意。他一闭眼睛,头靠在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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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占鳌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卢运启对面的沙发前坐下。他探着身子端详着对面这位闭目不动的老人,像泥塑匠人在审视自己的作品,为自己所表达的意想不到的效果而暗暗高业屋里静悄悄的。钟声敲响了九下。何占鳌猛一激灵,葛明礼还在道里警察署长齐德荫家里等着听他的消息,好回禀玉旨雄一,执行下一步计划。时间紧迫,他怎能再多加延误。想到这里,他便咳嗽一声,轻声慢语地说道:“您老人家是得好好想一想了。日本特务机关,是一座人所共知的鬼门关,抓进去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侥幸出来的也都变成了活死人,不是精神病就是缺胳臂断腿的终身残废。您老人家只有一位公子,祖宗的香烟要他接续,如果他要有个一差二错,那就……”
何占鳌话没说完,卢运启忽然直坐起来,脸色涨红,双目大张,喘着粗气对他吼道:“好了,别说了!”
何占鳌吓得一哆嗦,张着嘴愣在那里。
卢运启又一指他说:“我问你,特务机关现在动手没有?我那儿子昨晚一夜未归,是不是已经……”
“不,不。”何占鳌忙摆着手说,“据卑职所知,他们还没动手。”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还在观察您老人家的态度,等待着……”
“等待什么?”卢运启忽然一伸手,直指着何占鳌的脑门喊道,“是不是等着你这个探子的报告?”
何占鳌猛从沙发上跳起来,慌惊地摆着两只手说:“您老这可是冤煞卑职了!卑职是冒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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