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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乔可南停止之前,他得承受。
一开始乔可南还真用了全力,接著就越来越打不下去,陆洐之反击他不爽,不反击他也不爽,总之就是很不爽。
最後乔可南自己都累了,就算带了护具,手还是很疼。他将之摘下,扔到一边,捡了角落的圆凳子坐下。
乔可南:不打了。
陆洐之一愣,随即虚弱地瘫坐在软垫上不论是否真伤得这麽重,这时做做样子,是必须的。
乔可南深呼吸,仰头看著练习室的天花板,日光灯扎得他眼疼。
你想怎样?他忽问。
陆洐之沉默了一会。这辈子,当我朋友吧。
乔可南瞬间怔忡,这个男人被他揍了一顿,满身是伤,话都讲不俐落,居然用这副落魄姿态说要跟他当朋友又不是少年漫画。乔可南心里一阵发酸,酸著酸著,喉头发紧,泪水不自觉涌了出来。
真是不知该说他傻,还是太精明。
乔可南用手背抹了泪,道:我跟你说说我结婚对象的事。
陆洐之:嗯。
我在拉斯维加斯结的婚,那教堂叫什麽我不记得了,结婚对象是我爱且爱我的人陆洐之,我不想跟你牵扯下辈子了,所以这辈子,你做得到就来,我不阻止你。
陆洐之瞪大了眼。
乔可南:就这样。
他闭眼,没再看他,这已是自己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至於之後後不後悔,盛竹如会不会又出现那再说吧。
至少现在,他决定忠於自己内心的选择。
陆洐之怔著,日光灯太刺眼,似乎有什麽东西自他眼角溢了出来。
他猝不及防,抬手遮住。、
於是很久很久,都没人再说话。
上
陆洐之,你真不是东西。
一个刚跟他在床上翻云覆雨过的炮友如此道,陆洐之没生气,反倒觉得好笑。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
那人:?
陆洐之看都不看他。我是人,不是东西。
那人扯了扯唇。好吧,你不是人。
陆洐之挑眉。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刚刚被我这『不是人』搞到射了三次?所以你的嗜好是人兽交?
那人:我不跟你说了。跟律师辩嘴,还真没啥赢的可能性。
陆洐之依旧不动声色,穿戴好了衣物,将袖扣一一别好,那人看得很神奇。你都不问我一下何出此言?
无聊。何出此言?
那人:听说你甩了小岩?
陆洐之叹口气:我没甩他。
那人:?
我只是拒绝他,然後选了你上床。
陆洐之口气一副就事论事,那人笑了。是啊,当著人家面,揽过我的腰,然後说『我对你腻了,技术纯熟点再来』,承蒙你如此瞧得起我。那人道:小岩都哭了,他才刚进圈而已,据说你是他的第二个?
陆洐之:所以我是为他好。男人穿好西装外套,转身走了。
陆洐之对自己童年的记忆很模糊。
人类都有所谓的趋吉避凶心理,有些事,太不愉快的,不想记忆,抹煞著抹煞著,就淡掉了,唯独对某些细节会有本能的厌恶残留,其中之一,陆洐之特别讨厌看人软弱。
那会令他联想到幼时无能为力,被人排挤欺负的自己。
所以在圈子里,倘若遇到太弱兮兮的对象,他总格外厌烦,通常都会用不大客气的态度。
反正这辈子,情情爱爱的,打一开始就被他挑开至人生目标以外。
他没受过这方面的伤害与折腾,纯粹是没有兴趣而已。
或者说,天生同志的他,事业与感情线势必无法划上等号,从政是他理想,台湾的政治圈不,全世界都一样,没一个地方会完全接纳同志成为领导,他没有任何谴责意思,纯粹阐述现状,於是他也选择得很快: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需要。
他不想再历经一次,彷若小时那般的徬徨无助。
第一次见到乔可南的时候,是个冬天。
寒流来了,天气很冷,他从小体温偏低,大抵没受过好的照顾,即便长大後极力健身,手脚冰冷的毛病还是摆脱不掉。
事务所介绍新进人员,他没兴趣,但仍义务出席,站在墙角,他手冻得要命,插在口袋里仍有丝丝凉气,渗入腿肤,每到这时他总怀疑人类怎能有这般低冷的体温。
他脸色很差,只想结束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