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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一回头,看到穿戴整齐的重华神色冷漠地朝着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避是避不开了,她规规矩矩地行礼下去:“给陛下请安。”
重华的靴子在她面前略停了停。
她以为他会有什么话说,或许会让她跟上一起去探个究竟什么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越过她往前去了。
钟唯唯不甘心,这种宫闱密事本来就该她这个彤史跟随记录好吧。
她自动起身追上去:“陛下……”
重华恍若未闻,自上了龙辇,一拍扶手,宫人就把龙辇抬了起来,飞快地往外走。
钟唯唯没跑几步就被落下,追也追不上,气得跺脚,彤史掌记宫闱起居之事,他凭啥不让她去?
本来想死皮赖脸跟上去的,想想添福突然就丢了命,又自觉地缩回房去,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重华一直没回来,她睡不动了,就跑出去打听消息。
钱姑姑在吃早饭,见她来了就让人给她添筷子:“一个人吃饭太冷清,以后你都把早饭搬来我们一起吃好了。”
钟唯唯没什么胃口:“陛下是从西翠宫直接去昭仁宫了吗?”
钱姑姑讶异地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彤史了?陛下的行踪难道你不该最知道吗?”
钟唯唯被她这一句刺得不轻,鼓着嘴含煳不清地道:“又没人告诉我!我这不是在问吗?”
钱姑姑皱了眉头:“难道你昨夜没有跟去?我分明看到你起床了啊。万一陛下留宿西翠宫呢?没有记录怎么办?”
钟唯唯被戳中最隐秘、最见不得人的那点担忧,十分羞愧又十分痛恨自己。
低着头淡淡地道:“陛下不许我去。留宿西翠宫也没事,我会让人落实再补上的。”
钱姑姑放了筷子教训她:“不是我说你啊,小钟。你这态度和从前伺奉先帝时天差地别。
什么叫做陛下不许你去?陛下让人拦着你了吗?
你本来就该跟上去,那是你的职责!还有什么叫做让人落实再补上?这种事是要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算数吧?
你找谁落实?贤妃?陛下?贤妃身边的人?还是陛下身边的人?
万一,混淆了皇家血脉怎么办?”
钟唯唯本来心里就有气,再被钱姑姑这一番话惹得火冒三丈。
气唿唿地把碗筷一推:“我不吃了!他是天子诶,他想干嘛就干嘛,谁能管他?其他人问了不作数,我问他本人!这样总能算是尽职尽责了吧?”
终于还是忍不住吃醋了吧?
大清早的跑来,不就是想知道陛下是不是留宿并宠幸贤妃了吗?
钱姑姑垂下睫毛,掩去眼里的笑意,声音仍然是冷硬不容商榷的:“本来就是你的职责。”
钟唯唯一点消息都没能从钱姑姑这儿打听出来,反倒落了一肚子的气,决心要报复她一下:
“没有接风宴了,添福没了,我没钱了,我心情不好,没心思陪你吃吃喝喝。”
钱姑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钱没关系,姑姑借你点儿,昨天陛下才赏了我许多金银呢。”
对别人那么大方,对她那么抠门,俸禄扣了又扣,一文钱都不给她留。
钟唯唯一口老血憋着吐不出来,扶着桌子起身:“不要!管吃管喝,我禁足呢,又不出门,借银子干嘛!”
钱姑姑也不计较:“去吧,去吧,记得和陛下问清楚这件事,别误了差事。”
钟唯唯忧伤地往回走,迎面遇到葛湘君。
葛湘君顺手递个银丝卷给她,状似无意地和她闲聊:“知道吧,杨尽忠昨天夜里死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杨尽忠一死,相当于韦太后的手被砍了一只。
钟唯唯激动得眼睛都亮了,压低声音:“怎么死的?”
葛湘君轻声道:“听说是半夜起来上厕所,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头刚好泡在马桶里被尿淹死的。伤都要养好了呢,啧啧,这就叫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再朝钟唯唯暗示地挤一挤眼睛,表示“你懂的”。
钟唯唯终于要高兴一点了,这一定是重华在为添福报仇出气呢。
重华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护短,不肯忍气吃亏。
葛湘君继续道:“还有啊,听说万安宫和芙蓉宫昨夜闹得不可开交,都要陛下严惩追究对方,陛下谁的面子都没给。
让太后娘娘心慈一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