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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电影样的想像戛然而止。
郁郁葱葱的景色去哪了?游满稀有的日本金鱼的池塘去哪了?还有那些蜿蜒曲折的散步小径呢?
出租车向左拐进少女巷,医院应该就在巷角处。但我看到的是耸立于一片工业建筑中的皮尔斯贝里工厂仓库。穿过皮尔斯贝里(还有它在草坪上的“面团宝宝”),是座褐色的70年代的办公楼,楼檐上的招牌已不翼而飞,草坪已经被人踏平,草坪前方的一个标牌上的字母已经残缺不全——上面现在还剩:POUINS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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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无以为傲(2)
缺胳膊少腿的标牌通常是不祥之兆。记得小时候,当地有一家杂货店的“Price Chopper〃少了个“e”,而且“Pric Chopper〃的图标正好是一个男人挥着斧子。这是一种诡异的要阉割的姿势。这深深刺激了当时十二岁的我。
哦,我的天!
楼内一派繁忙景象,有种乡下诊所的氛围:一个接待员手举两个话筒,正对着其中一个讲;两个人隔着张椅子坐着,读过期报纸;一棵巨大的假垂叶榕在窗角若隐若现,垂着它灰尘仆仆的叶子。
“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接待员问。那是一个有一头像老鼠毛一样短发的、没有下巴的二十几岁的女人,她还长着水泡眼、水泡鼻和水泡牙齿。我告诉她我是来登记的,她友善地看着我,仿佛我是来漂白牙齿的。“请坐一会儿,马上就有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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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到我的耳朵在充血跳动,我的脸直发烧。顷刻之间,所有的影像就要成真。
我现在就可以走,我可以说:“我有东西落在出租车上了……”然后我就掉头走回停车场。我走完十五尺,安全以后,就可以夺路狂奔。回到纽约后我可以跟每个人说:“我在飞机上顿悟了,我彻底想通了……心理上完全想通了……你们以后再也不会看见我喝酒了。”
这个时候一个女人朝我走来。
“嗨……”她像唱歌一样朝我走来,“你肯定就是奥古斯丁了,我是佩吉,跟我来。”这个女人身材很矮,但是不合比例地宽,而且她一身白涤伦装。她还有一头过肩的金色卷发,但是靠发根处却很黑,几乎占了整把头发的一半长。她喋喋不休地对我说着话,但是我已经晕得听不进去了。我惟一能确定的就是我已经不小心掉进了宇宙间的虫洞里,莫名其妙地跌进了某种严酷的生活。
我被她领着兜兜转转地走下了一段楼梯,再往左拐,穿过一扇门,最后我发现自己突然进了一条长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间,门都开着。我一边走,一边偷偷朝房里看。这很容易,因为每间房都被屋顶的荧光灯照得透亮。我注意到每间房有三张床,我还闻到空气里飘着一股模模糊糊的消毒剂和婴儿粉的味道。有些人坐在床上,无所事事而茫然地朝走廊里。我的第一印象是,这里禁用梳子。一个男人一边啃指甲一边惊恐地看着我,他花白的头发乱作一团。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医院长袍的老人从我们面前穿过,老态龙钟的脸憔悴不堪,背开了个很大的口子,线头耷拉着。他深陷的双颊让我禁不住往后退。
这里简直是糟透了!
我像心理助产似地深呼吸了口气,但是突然想起来这里的空气里全是细菌,于是又赶快憋住嘴。为了随时监控现在濒临恶化的形势,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佩吉。她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她的鞋跟已经磨得又细又糙——她似乎随时都会倒向左边。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要经常走路,经常由于突发情况而跑动?是突袭、还是逃跑?
她领着我走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四张灰色钢桌子和许多灰色的钢档案柜,房间一侧是宽达一整面墙的窗户,窗户俯瞰着住院区,那扇窗户装有网状护网,结实得能经得起一张双人沙发砸击。
佩吉把我领到一张桌子后面的女人前,说:“苏,这是纽约来的奥古斯丁,他是来报到的。”
苏从她的案头工作中抬起头,朝我微笑。她友好而精明的脸立刻触动了我,她看上去像是那种能理解我为什么终将不会在这住下的人。
“请稍等片刻,奥古斯汀。”她念错了我的名字。她忙着把一叠文件堆到另一叠上面,然后端起一只彩杯,呷了一口咖啡。那只咖啡杯上活泼地写着:勇往直前,天天快乐!
“好了么,你是奥古斯汀?”她冷不丁地把注意力全集中到我这里,她的脸上一副我能有何效劳的表情,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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