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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萧扶辰与竹安公主亦在一旁啼哭,叫人闻者悲痛。
江大人也面露哀痛:“太子殿下请节哀。”
终归是太子,不宜有失礼仪,凤傅礼擦了擦脸,起身,神色已稍稍恢复如常,道:“江大人,请让仵作过来给母后验尸。”
太医院和司药房一干人等听了皆震惊不已,江大人上前:“殿下,吾等已经检查过娘娘凤体,并无中毒他杀的痕迹,况且皇后娘娘凤体尊贵,万万不可让仵作开腹验尸,请殿下三思而行。”
凤傅礼态度坚决,不由分说:“本宫不信母后会自愿命丧三尺白绫,定是有贼人加害,只有找出真凶,才能告慰母后亡灵,江大人切莫再劝了,本宫定要给母后一个明白。”
江大人也不敢再忤逆:“下官领旨。”随即去大理寺传了仵作,并差人去星月殿请示,这国师大人不点头,仵作大人只怕也不敢在苏氏身上动刀子。
戌时一刻,国师大人特允了大理寺仵作验尸,并将废后苏氏移至凤栖宫,以皇后之礼布了灵堂,此番是给足了东宫体面。
夜里,阴寒,似是也知晓了有人离世,月色很是荒芜,还未消融的积雪,被风卷着飞舞,拂起一片冰凌。
整个大凉宫里,白绸遍布,除了例行巡逻的侍卫,九曲回廊各条小道上,皆无路人,然,南宫门前百米,有人影晃动,孤身一人,摇摇欲坠。
一身孝衣,白绫缠发,是竹安公主。
“公主殿下。”守门的侍卫前来见礼。
凤观澜好似置若罔闻,摇晃着身子走去宫门右侧的暗处,她失魂落魄一般,寻寻觅觅。
果然,钦南王府的马车停在那处,菁华也在,他等在那里,她知道,他每天夜里都会等在那里,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寻他,要对他说什么,做什么。
她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做什么,便红着眼,安安静静地流眼泪,风干了泪痕,花了她的妆容,狼狈不堪。
菁华走近,唤了句:“公主。”
他倒从未这般语气柔和地同她说话,凤观澜抬起头,泪从眼角滑出,念着他的名字:“菁华。”
她穿得单薄,白色的孝衣下,她身体颤抖得厉害,脸色纸白,唇色被冻得发紫。菁华解下自己的披风,搭在她肩上,系紧了带子,沉默了许久才说:“夜里冷,回去吧。”
他一贯稳重刻板惯了,不善同女人言语,也更加不会说出什么抚慰人的话来。
凤观澜却纹丝不动地站在风里,用力地摇头:“我不回去,凤栖宫里,因为要保存母后的遗体,放了很多冰雪,那里,更冷。”
菁华看着她,一言不发,眼底冷硬的暗沉,稍显缓和,听得耳边女子抽抽噎噎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虽然我很讨厌她,讨厌她一辈子为了苏家,为了太子皇兄,为了权利,活得像个傀儡,我也讨厌她不择手段杀人如麻,甚至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可是,”
眼眶通红,不断有滚烫的眼泪落下,她不眨眼,硬撑着不哭出声来,只是忍不住低声哽咽:“可是,她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纵我肆意妄为,教我帝女礼仪,我知道,为了皇兄的大业她不会留我,会让我去和亲,会偷偷地哭了一夜,然后提前替我打点好去夏和的所有事情,她也会在夏和退婚书送来后,去同太子皇兄说,说我无用,说我顽劣不堪,说我不识大体不宜入夏和后宫,省的坏了皇兄的大计。”
菁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往左稍稍挪动,挡住了她身后刮来的冷风,她轻声地抽泣,似有千言万语没说,哽住了喉,艰涩地开口。
“我知道,母后终究还是对我心软了,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贬低我的话来。”
“前日,我去冷宫看她,她还叮嘱我,日后没有她的庇护,没有国舅府的依仗,不准我再刁蛮任性,不准我得罪宫中的任何一位主子,她说她要去护国寺,大概再也出不来,日后,我必须忍气吞声,求得自保。”
她抬起头,眼睛肿得厉害:“菁华,”
“嗯。”菁华应了一声。
她身子缓缓软下,坐在了地上,哭出了声,抓着菁华的袖子,呜咽着。
“菁华,我母后没了……”
终究是没忍住,她失声痛哭。
她尊为帝女,自小被宠惯,便养成了无礼刁蛮的性子,心地却是极好,剔透明朗,菁华从未见她这样黯然神伤,身子僵了一下,缓缓蹲下,将哭得浑身颤抖的女子抱进怀里,木讷地拍着她的肩。
他不会哄人,就任怀里的女子痛哭流涕,眼泪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