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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穿着纯白的素服,脸孔依然精致,从头到脚打理得完美无瑕,但这一切却是出于一种本能,像呼吸般自然。不同于外表的装扮清爽,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混沌,身子更是瘦弱至极,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病态,要不是两个宫女搀扶着几乎要在快步的行走中踉跄倒地,实在跟原来那个持重宁静的德妃太不一样。
“额……额娘……”纵横迎上去,略皱了眉头,轻声唤道。
德妃的视线在纵横的脸上转了两圈,然后喃喃地问:“胤祯……胤祯呢?胤祯呢?”
纵横避开她炙热的视线,微微低了头:“他……”
刚出口一个字,德妃用细瘦的手指紧紧箍住了她的手腕,如藤蔓的依附般把身体的重量靠向她,声音开始发颤:“他……他……他怎么了?”
纵横伸手扶着她,赶忙答道:“他没事!就在灵堂之内……只是……只是……没有想到,(炫)经(书)历(网)了这一切,等待着他的,竟是这样的结果……”说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德妃眼中闪起泪光:“这样的结果……错了……全都错了……”她挣脱两名宫女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嘴里喃喃着:“胤祯……全错了……胤禛?胤祯?全错了啊……”
从她走进了灵堂的那一刻,屋里摔打东西的声音停住了。只是不久,“呜呜呜”地传出了低低的哭声。那哭声里满含压抑,和着穿堂而过的风声,让人觉得心酸。
“胤祯……算额娘求你,以前你没有争,此刻你又何必要争?命啊!谁能不对命运低头?”德妃说着,声音干涩,带着哭音。
可是,胤祯却把她推出了门外。他的眼眶是红的,声音是哑的,但是眼神却尖利如刀,而那眼神的背后却有一种深深的痛楚,丝毫都掩饰不住:“我不争……我可以什么都不争!可是……可是……”他看见了满眼是疼色的纵横,觉得心里一下子疼得更加厉害,几乎是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在抽搐着,让他恨不得再也不要呼吸了,也就再也不会疼了。
他的声音一下子有些发哽,忽然发现一双双探究的眼落在了自己身上。
原来不知何时,那拉氏,也就是新任的皇后,已经带着宫中嫔妃来了。胤祯的兄弟们,和他们的嫡福晋也都到了。
站在门口的胤祯忽然发现了自己的狼狈,如做困兽之斗被人们兴奋的观赏,更像是将心里遮掩多年的一道疤痕□裸的袒露在众人面前。
“啪!”他猛然关上了灵堂的门,将自己封闭在里头。
一时间,门外是安静,门内也是安静。天地里,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96章、大闹灵堂(下)
纵横幽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形成一团白雾,似乎是将心中的郁结全都吐出来,那张总是带笑的面孔上此刻变得严峻,隐隐的透出一丝冷酷的决绝之色。
德妃默默地落泪,双肩微微抽动,无力地将身体的重量靠在紧闭的大门上。
那拉氏快步走了上来,命两个宫女搀扶住德妃,柔声劝道:“额娘……您可不能再哭了。如此伤心,更是要伤身子的啊!千万千万……”
德妃缓缓地转过头,见那拉氏身上是皇后才能穿的服色,眼神里生出一丝惘然的迷惑,而后慢慢溢出深切的伤痛。
全错了……错了啊!
众人闪出一条通路,德妃被送走了,那拉氏以皇后的身份掌握着大局,依然谦和有礼,但俨然比从前多了一种威严的母仪天下的气度。
她抬手拍了拍门,亲自劝道:“十四弟!是我啊,是四嫂啊!这么冷的天儿,这外头可都是你的自己兄弟、妯娌,你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说着,听了听里面动静,又接着说道:“我嫁给你哥哥那会儿……你才五、六岁上,顽皮淘气极了,刚上书房就闹了个天翻地覆,性子执拗得全不懂事,日日挨先生的罚,害得额娘整日忧心,我还给你上过好几次药呢!你可还记得?可是如今,你也是年过而立了,有媳妇子女,又是朝廷的栋梁。怎么还能这样随性胡为?我且问你,你让已经去了的皇阿玛在天之灵如何安稳?又让已经伤心欲绝的皇额娘如何宽心?你哥哥……已经够……”她叹了口气,生生吞下一个“难”字,接着道:“你哥哥今儿的话,是说得重了些。可是,你要明白,看着你如此,他会有多痛心!撇开你们兄弟是一奶同胞不说。就光说皇阿玛驾崩,你好容易回京,虽未能见上最后一面,但总算是有机会让你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你……你就打算这样送么?”
半晌,里头传来胤祯凄凄然的声音:“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