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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于自己的巩固统治而言,佛教的“因果报应说”似乎更见效用。所以他推崇佛教,其麻痹人民、维护统治的政治目的,是不难想见的。
萧衍直打奉佛以后,便在国内大兴土木,建造皇基、同泰、光宅、大爱敬等寺院,“兼营长干二寺,皆穷工极巧,殚竭财力”,正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而此时便是南朝寺院营造的登峰造极之时。天监十八年(519)四月八日,萧衍于华林园亲受菩萨戒。从此以后,他的身份既是王朝的皇帝,又是佛界的菩萨,所以人们称他“皇帝菩萨”。尤其,在同泰寺和阿育王寺,他还曾亲自七次讲经、十二次召开佛法大会,讲解《大般若涅盘经》、《摩诃般若波罗蜜经》、《金字三慧经》等。更过火的是,他还分别于大通元年三月(后“还宫,赦天下”)、中大通元年九月(后“公卿以下,以钱一亿万奉赎”)、太清元年三月(后“公卿等以钱一亿万奉赎”,又大赦天下),先后三次舍身同泰寺,意欲放弃自己世俗的生活。有人怀疑他这是一种政治做秀,其实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变相的集资行为,因为奉佛建寺等开销至巨,而那些公卿们平常又都是一毛不拔的主,萧衍只好出此下策。
不过,若萧衍果真是像顺治那般了断尘俗,那或许也并不意味着他有多么“伟大”、境界有多么超凡,只能说他是中国帝王中的一个异类罢了。然而,他的所作所为,也许并不是一个局外之人所能看得清的。只是客观的效果却是,正像南唐后主李煜崇佛一样,萧衍崇佛也是悲剧性的,所以后人便贬之为“佞佛”之举。
萧衍佞佛的危害是巨大的,也是深远的。首先说它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情,而且国家还要供养那么多闲人,国家经济军事实力因此被大为消弱,国本被严重动摇。另一方面,整个国家上下竞相仿效皇帝,风化为之大变,而崇佛也成了富贵的捷径;只一味慈悲为怀,再加之大赦等所导致法制败坏、纲纪废弛,以至令那些不法之徒有恃无恐,连军队也丧失战斗力,将官们无所忌惮,望风而逃。适得其反,萧衍不幸地走向了自己意愿的反面:“梁武帝幻想通过对罪人之慈悲宽宥、‘为善’积福、大赦天下等行为而使罪人反观内省,自觉向善,消除现实社会的战乱和纷争,但却没有想到过分的强调仁德和慈悲而使法制形同虚设。”(《圆融二谛》)
另外,佞佛也助长了上流社会的空谈玄佛之风,而正是由于“大同末,人士竞谈玄理,不习武事”,所以令著名隐士、“山中宰相”陶弘景清醒地预言到南梁将步晋代空谈亡国的后尘。另一方面,佛教也腐蚀、摧残了中国固有的忠孝节义等伦理观念,而当侯景做乱时,南梁大多数官员望风而逃就是明证,为此王夫之在《读通鉴论》中议论道:“夫浮屠之祸人国,岂徒糜金钱、营塔庙、纵游惰、逃赋役已乎,其坏人心、隳治理者,正在疑庄疑释、虚诞无实之淫辞也。”看来佛教对于个人的修身虽然是难得的,可是于国于家,它的消极意义就被突显出来了。
现代历史学家周一良就认为“梁武帝时期最大的弊政,是他对佛教的迷信”,这当是知者之论,历史证明萧衍欲以佛教改造中国、改造人心的举措是行不通的。不过有人也认为,宋文帝也佞佛,但他治下依然号称盛世;“北朝元魏政权佞佛的气氛更浓,洛阳迦蓝比建康的修筑更盛,这并不防碍北魏大军屡败梁军的战绩”(《 梁武帝及其时代》)其实,为佛教所加诸于上的南梁这一躯体更趋病态罢了,就好比同样的一副药拿去治疗同一种病,喂给身体康健者吃就见好些,而喂给虚弱者吃反而却害死了他。自然,“佞佛不是梁亡的根本原因”,而是梁朝尚不成熟的政治制度加之梁武帝的种种失策,所以“专罪佛法,实因果倒置”(汤用彤)。
不过,侯景的叛梁之举可能正与萧衍的佞佛心理具有直接关系,这正是我们下节的重点。
3、一场美梦引发的恶果
话说中大通二年(547)正月的一天,已经八十多岁的老翁萧衍做了一个奇特的好梦:他梦见北方的那些封疆大吏们都纳土称降,为此“中原尽平,举朝称庆”。作为一个偏居南方一隅的皇帝,梦见自己一统中国当然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于是他便赶紧把这个梦告知了自己的中书通事舍人(秘书)、亲信大臣朱异,并喜滋滋地对后者说:“吾生平少梦,梦必有实”、“昨夜感此,良足慰怀”,也就是说他觉得自己这个梦应该是真实的预演。
本来,白天梦的事情多了去了,再加上当时梁朝日益衰弱、民生凋敝的现状,作为聪明人的朱异应该对皇帝的荒诞想法是清醒的。但他又一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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