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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掌心,正中卧着颗朱砂痣,晶莹、圆润,是极玲珑的一颗,她的眼睛眯起来。
他盯着她的表情,笑得像个谦谦君子:“听说过么?掌心的痣,是前世的恋人在奈何桥上,遗在你手中的泪,害怕今生再错过彼此,化作相认的记号……”
莫离在桌子下面攥住右手,面上却对沈夜的说法嗤之以鼻:“大哥,像你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应该是信奉‘马列主义□□思想’的吧,就算不那么忠诚,可想想啊,这都啥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别说什么前世今生,你难道都不知道,建国之后动物神马的都不许成精了么——丫也太给国家干部丢脸了!”
沈夜温润的笑僵在脸上。
莫离还不怕死的丢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他忍,看她现在心情不好,就权当哄她开心了。
果断转换话题,误会什么的,最好解释清楚,指望着一根筋的家伙顿悟,还不如指望买彩票中五百万头奖,于是沈夜清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近来和陶赫瑄接触那么频繁,大约也听说了一些关于我和林钧婷的事。”
莫离又喝了一口水,很认真的问了他个问题:“沈检,今天晚上这顿,算你的吧?”
沈夜噎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肯定的点头:“当然。”
莫离笑了,像阅历丰富的老者一般开口:“既然你愿意提供我一顿免费的晚餐,那我也不吝劝解你,别把那个丢脸事压在心里,十个少年中有八~九个,天真的时候,几乎都曾觊觎过某个荡~妇。”
沈夜额角青筋蹦了蹦,声调还维持着他惯有的平静:“哦,那还有一两个呢?”
莫离耸耸肩:“大概是喜欢男人吧。”
沈夜:“……”
看她已经把整杯水喝完了,沈夜伸手提壶,替她重新填满,才不动声色的问:“那少女呢?”
莫离瞪着好不容易喝光的水杯,漫不经心的:“少女啊,多半会爱上一个混蛋男人。”
沈夜:“……”
貌似,他也曾是混蛋男人来着——还是,她在故意骂他?
他的手机还在她手里,攥了很久,莫离终于决定不再拨打,递还给他:“这个,谢谢你。”
沈夜没有伸手来接,只是盯着她的脸,像个普通朋友一样正常的声调,小心询问:“他这样抛开你,你会不会很生气?”
她想了想,果断摇头:“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沈夜眯起眼:“你就这么相信他?”
莫离点头:“那样一个眼神清澈,让人一目了然的人,哪里会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我知道他爱我,会这么做,肯定是突然出了什么我不清楚的事,他那个人,习惯性的先替别人考虑,没关系,他不等我,那我等他好了。”
沈夜感觉自己的心揪疼起来,错愕的看着莫离:“这些话,不过是你主观臆测来安慰自己的吧,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你又怎么会看见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莫离抬头望向窗外,从坐下后,窗外的雨势又急了些,夜归的人,也都格外狼狈了,偶尔路过一对顶着一件男式外套,紧紧偎靠在一起快速跑过去的年轻男女,大约是对恋人,即便被淋得像两只落汤鸡,却都是笑着的模样——真是叫人羡慕的幸福甜蜜!
她的声音略有点飘忽,却十分坚定的,好像那就是真相:“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遇上了什么事,但有些艰难的事情,刻意的隐瞒,并不代表就是对自己所爱的人好,试想一下,如果有情人,就算‘遭遇这种背叛的伤害’,一时气愤冲动分手,总会有气消的一天,等想开之后,还想知道对方那么做的真实原因,主动去了解事情的真相,结果发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爱你爱到愿意为你牺牲自我,独自背负所有的痛苦,那么,对于后知后觉了解到真相的当事人来说,如此的情意,将会成为永远卸不掉的心灵枷锁,那不是为你好,而是把你这辈子都困在悔恨当中了。”
雨势从绵软渐至狂狷,顽固的坚持,不肯退让半步,就像那一晚,只有她一个人守候的洞房花烛夜。
今晚,如果没有遭遇变故,本该是她和洛邈法律上的“花烛夜”,结果,又剩她一个人孤独等候,真是讽刺。
不对,这次不再只有她一个。
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这个人:“你很开心吧?”
他的眼波柔软,像沁水的墨黑缎面,睫毛长且浓密,微微颤动:“嗯?”
她故作轻松:“这个执拗的女人,活该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