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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霂吃惊,连忙扶住他的肩膀:“你摔到哪儿了?”
他的额头挂着冷汗,强忍住剧痛:“没有。”
林霂不信,仔细检查他的腰、背、尾椎。
确认无碍,她的两手利落地向下游移,很快来到他的腿。
他按住她的手:“木木,我没事。”
掌心下的触感实在诡异,她不假思索卷起他的长裤——
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形同蜈蚣,蜿蜿蜒蜒十几厘米纵贯在右腿膝关节,上达髌骨,下至胫骨。
第34章 爱情转移(下)
林霂难以置信地望着季云翀。
两人目光对峙。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用平静的语气解释道:“我的右膝关节在车祸中受过重创,应该静养,但那时我得知了父亲的死讯,不顾医生的劝阻急忙飞到东盛驻慕尼黑分部,调取父亲和三位股东的通话录音。”
“没想到我的膝关节很快出现功能性病变,不得不在慕尼黑接受胫骨高位截骨,手术失败后再又接受膝关节置换。”
“也许是运气不好,排异症状十分明显,医生把置换器取出来,前前后后耗费一年多的时间进行清创、旷置、二度翻修。”
“我原本打算去年年底来见你,可是膝关节再度感染,膝外侧也出现了溃疡性窦道,我连走路都很困难,不得不再花时间住院治疗。”
季云翀说到这里,苦笑:“我来见你之前,医生告诉我,膝外侧的窦道里再度出现了脓性液,建议尽快截去右肢中下段。当然,我拒绝了,我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变成残废的样子。”
林霂听完,惊讶至极。
膝关节是人体最大且构造最复杂的关节。医生在做置换手术时,必须一层一层切开皮肉和肌腱,剥离韧带,将膝盖骨翻转,再将股骨、胫骨和髌骨三部分假体定位置入,最后根据假体大小截去真骨。
季云翀在术中承受的风险,以及在术后承担的苦楚,她不忍细想。而截肢是破坏性手术,对患者造成极大的心理冲击,莫说季云翀不同意,她也有点不能接受。
她屈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按了按他的右膝中上部:“痛么?”
即使是这般轻微的按压也让季云翀感受到了疼痛。他无声地吸了口气,吐出一个单音字:“不。”
因为假体感染的缘故,关节腔内早就出现了大量脓性、纤维性分泌物。如今膝盖屈曲受限,膝外侧也出现了可怕的病理性肿胀——他怎么可能不痛?
林霂的胸口堵得难受:“我现在可以理解你那时迫不及待地飞到慕尼黑的初衷,但你为什么要对我隐瞒病情,并且取消婚礼提出分手呢?”
“我那时拿到了通话录音,就在我怀疑车祸事故也是有人蓄意策划并在追查此事时,母亲被绑架了。我不得不用通话录音去交换母亲,最终证据没了,母亲也疯了。”
此时此刻,再没有言语来形容林霂内心的极度震惊。
季云翀扬起嘴角,笑得有些苍凉,语气里承载了无尽的苦衷与无奈:“我在那段最黑暗的时光里,每天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保护你。把你放在身边?或将你送到国外?似乎都不可靠。每次听见你在电话里声泪俱下说爱我,我也想把实情告诉你。可是告诉你之后呢?你会变成母亲那样吗?”
“我害怕了,瞻前顾后了,想和你共同进退,转念一想你是我最爱的人,又怎么忍心让你受到伤害?”
“所以我只能叫你滚。你滚得越远,相对而言就越安全。”
这时,季云翀的眼眶微微地湿了,声音也变得低低的,哑哑的:“木木,你一定不知道你有多么的令人牵肠挂肚,明明那么委屈,那么痛苦,却用哽噎的声音祝福我。我没有见过比你更笨的人,更没有见过比你更可爱的人,你用十年青春等待我,我何尝不是在最宝贵的韶华岁月里只深爱你一人?失去了你的日子,我就像被困禁在黯淡无光的孤城,而我的双眼见到的东西,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面对这样真诚的表白,林霂有些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眼泪唰地夺眶而出。
“我现在光明正大地回来了,我有能力保护你,不会再轻易和你分开。”季云翀端起她的脸,用手指拭去泪痕,喃喃低诉道,“木木,我爱你。你爱我吗?”
她的眼泪愈发汹涌。
他凝视着她,深情而专注的目光在她的眉目间流连,忽地低下头,微凉的唇凑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眼睫,鼻梁。
每一个吻都极轻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