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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鲸后的兽灵护住了她的心脉 。
蓝漠封住她的穴道止血,又伸出手,手心一道白光与沈言清的肚腹相连,通过鲸后的兽灵,他看到了发生的一幕一幕。
有些意外。千年来,按人兽之约,人类向海洋献祭,龙族守护海洋的同时,还要守护人类部族的风调雨顺。可人类贪念愈盛,已多年不献祭海洋,更将海洋兽族看作低等的畜族,近年来又大肆捕杀灵兽。作为刚刚继任百年的龙王没有去处理,不代表他会一直隐忍。
蓝漠思量着从灵珠中看到的情景,这个人类女子站在船舷,海风吹着她的长发,扫过脸颊,扫落几颗晶莹泪珠飞散空中。她望着小鲸笑得那么温暖。然后决绝的转身,面对猎人又骄傲而孤高,狠烈的举刀,身体明明在颤抖,脸却还在轻蔑地笑…她清高的样子与刚刚的无知判若两人。。。
她的刀落下时,蓝漠眼中泛过一丝波澜… 冷眉轻蹙,那份绝决与骄傲,似乎让他的心有了某种柔软。
蓝漠单手将她托起,右手拈指一弹,一个巨大的气泡将他们包裹起来,为她隔离了海水的冰冷。缓缓运气转动体内的灵珠,使自己的体温升高,将温暖传入她的身体。
救她吧,答应小舞的请求,代鲸族还她一个人情。蓝漠如此想着,便带着沈言清向海洋深处漂去…
汽泡中的沈言清只觉得身体一会儿灼热得像要燃烧,一会儿又冰冷得如坠寒冰。喉部传来阵阵烧灼感,头痛欲裂,身体不自觉得颤抖着。过多的失血让她觉得身体被抽干了,口很渴。她舔着干涩的嘴唇想要湿润一下,却只有满口的腥甜。干枯的唇瓣早已被她忍痛咬得破败不堪,哪里还有一点多余的水份。
迷糊中,她以为自己置身租住的那间小公寓,努力扬起手想去抓自己平常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却终于什么也没有抓到。脑子根本不能运转,她早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现在是什么?我的房间呢?死前的炼狱?异世界的冰洋海底?她不知道,只是好渴,好渴。。。
沈言清咬紧了牙,每次生病都是如此,只能靠自己咬紧牙关。她知道她能做的只是这样。**、呼痛、眼泪之类的都没有用。**没人听,呼痛也没有可呼之人,眼泪更不知流给谁看。这些她一直都没有。
在福利院的小时候,病了会有药吃,仅此而已。所以咬紧牙、不流泪、不呼救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以前,她拼命的锻练身体,就是为了不生病。她不能生病,与其说她害怕病痛 ,不如说她不想陷入那种无依无助之中。
蓝漠低头看着缩在自己的怀里汲暖的女子,完全没有了在浮冰上时的活力。她在发烧,抖得厉害。沾染了血水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色,眉头拧在一起,紧闭着双眼,眼下一片青黑,嘴巴干枯的像块破布,咬了又咬的唇凝结着血痂,破败不堪。明明非常痛苦,却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片冰川之下的海底蓝漠十分熟悉,百年来他每年都会来此修炼。看她的情况,恐怕坚持不到能救她的人那里了,她已经没有血可流了。 一个人类女子,受了如此重伤,能隐忍至如此程度,蓝漠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也许她不像在浮冰上时那样傻。
蓝漠犹豫了一下,轻轻划破一只手的手腕。将她的头托高,手腕凑到她的唇边,碧绿的液体缓缓流入沈言清的口中。
迷糊中的沈言清突然觉得一股清泉注入自己口中,忙双手抱定“水袋”,生怕被人再抢走一样,拼命止渴。这“清泉”真甜,凉丝丝的流入口中,瞬间让她几近燃烧的身体清凉了起来。
温暖的感觉包裹着沈言清冰冷的身体,眼皮依旧沉重的无法睁开。仿佛置身温暖的云中,温暖却摸不到,抓不到。身体的疼痛似乎在消散,四肢百骇都渐渐温暖了起来。耳边呜呜的声音被寂静代替。
难道是死亡吗?原来死亡之前的感觉是这样的,冰冷然后温暖最后归于永寂。在温暖中沉醉而死也不错,还好死亡不疼也不可怕。沈言清就这样想着,庆幸地笑了。
看着怀中伤痕累累的女人,刚刚退了烧竟然在梦中笑。又是那种天真的笑谷,蓝漠永无情绪的眼中闪过一抹讶然,绿色的眸子寒冰消融。为救小鲸挺身而出的女子应该是善良的,但决绝地将刀插入自己腹中的女子更是狠烈的,而带着满身的伤痕濒临死亡却还笑是天真的女子呢??蓝漠兀自沉思,没有发现自己居然盯着她的脸很久了…
沈言清抱着“水袋”喝了个尽兴。身体也不再那样滚烫。很想知道是谁雪中送炭,给自己送来清泉,可昏昏沉沉的脑袋压着沉重的眼皮,她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