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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诞生。
新生者却有两个,两个极端的平衡和制约,一同取代了最初的牺牲者。
一场虐杀的完成,创造一对坐在天平两端的新生。
等待着下一场的残杀上演。
正文 画地为牢
{01}
场之内的时间是不会动的,这我知道。
因此在这一夜过去之后却依然看不到天亮的痕迹,只有身下的水凉得让人无端心慌。
张桃说的,我们自然也猜到。
只是没有猜到过,原来悠一和晶之中,没有一个是他原本的人格。
他们是两个面。
他们是不完整的。
但是——原来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呢?
张桃蹲下来,细长的手指探进水里,身后曳着长长文字的小鱼纷纷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绕着他的指尖打转,越转越快,随着张桃的手缓缓离开水面,那片红色猛地提了起来,在水面绽开成一朵红莲,黑色的莲心,有着如火的瓣。
“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张桃摘下那朵莲花,手一翻莲花在掌心燃烧起来,瞬间只剩下灰烬,细细地从指缝间落下去,不见了。“我把你们多余的念消掉,只是让你们能更接近他一点。——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刺激那孩子,他——”
绫人手一撑从池子里爬到岸上,又把我扯上来,抬袖子粗鲁地抹我脸上的水。
“那孩子始终还是太强了。”张桃手指间翻转这那柄烟管,缓缓道,“撇开这个不说,其实——”
其实我们需要他原因,绝不是因为他强啊。
传说。
在非常久远的年代,画地为牢是一种刑罚。
在地上画一个圈,然后被禁锢在内。
照书上的说法,那是古时候“轻量刑罚”的缘故,真是骗子。
这才不是什么轻刑,分明是酷刑吧。假使被囚禁在精钢铁栅内,插翅难飞,也许还没有这种痛苦;然而只是地上的一个圈,只要抬腿就可以走出去,但是偏偏不能。——自己囚禁自己——到死为止。
总也够不到手的希望,比绝望更可怕啊。
穿在身上的日式长袍很单薄,即使已经离开了冷水,自己脚步声在走廊里轻轻地震动,还是让人难以言说地感到冷,也许那不叫冷,叫恶寒。绫人跟着张桃走在我前面,我好几次伸手想拉他的袖摆,还是缩了回来。
——我爱他。
绫人这么说,作为寻找那个人的“理由”。模棱两可,暧昧不清,不知几分真假,这些话现在想起来,就是让人浑身发冷。
也许绫人本人并未察觉到,然而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出他对晶的执着和我对悠一的执着是基本相同而又非常不同的。从他给我的描述里,我觉得他看到晶的感受,就像是野兽看到了野兽一般;对于超越自己的那种力量,本能地崇拜和兴奋,欣赏着的兴奋,以及,想要狠狠把对方踩在脚下的兴奋。
当绫人说着晶,说他强大,说他骄傲,说他让人忘不了的时候,眼神却分明在说:真想和他正面干一架,要他看着我,要他忘不了那个人是我。
寻找
接触
占有
然后征服
——如果想要“寻找”“接触”甚至“占有”或者说“征服”的欲望可以像绫人那样囫囵地统称为爱的话,那么爱和仇恨是多么相似的两种东西啊。
也许爱或恨都好,绫人最害怕的,应该是对方压根就不记得他了吧。
就像悠一大多数时候拿我当空气那样,折磨人的态度啊。
你不过随手划了一个圈,告诉我们这是牢笼,便微笑着离开。
留下我们在原地,死也走不出那个小圈。
心走不了了,人就走不了了。
我本来就是囚徒,我本来以为你可以带我离开。
你,你走了,我的世界就只剩下这一个圈而已吗?
{02}
墙壁绘满了巨大牡丹的长形厢房,水墨点就的鲤鱼缓缓游曳,被拨弄珠帘的声音惊动,便无声地闪入了花瓣后面,了无声息。
这里是一个切分的界面,张桃似乎解释过,看似不重叠的空间,实际上是同一个地方的两个层面;他利用这个特殊的方式把悠一的自我和肉体分别保存起来,意图阻止他的灰飞烟灭。
这些——完全不能明白。我心里嘀咕着,慢慢往里面走。
迈出一步,松木的地板似乎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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