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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果让别人看到他在门槛上发呆的情形,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陈长生坐在门槛上,看着草屋外的庭院,看着倒掉一半的篱笆,看着不远处桔园里那些不怎么好看的青树,很是安静,很长时间都没有改变姿式,饮食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想这么长时间,男女之事和他从来无关,那么他在想什么?
看着倒掉的篱笆与树林里渐被阳光驱散的雾气,他的神情无比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昨日留在天书陵外的行李被送到了庭院里。
咕咕几声鸟鸣让他从沉思中醒来,这才注意到侧方堆成小山一般的行李。他走上前去,从中找到自己的包裹,取出笔墨纸砚,重新坐回门槛上,继续看着那些倒掉的篱笆与青林,只是现在的手里多了一只笔,身旁的石砚中墨已化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渐渐升高,光线落在庭院上的角度也随之发生着改变。
篱笆很疏,而且摇摇欲坠,但其间还是有几根比较粗的木桩。
随着光线的变化,那几根木桩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随之发生着变化,桔园里那青树梢头的树枝也发生着变化,木桩开始变短,旁边的细竹片却开始变宽,青树枝头有些细枝快要消失在越来越明亮的阳光里,有些树枝却因为光影的对照显得越来越清楚。
陈长生静静看着这幕画面,看着这些变化,意识再次回到清晨时分的碑庐前,当时朝阳初升,石碑表面的那些线条,随着红暖的霞光而发生着变化,仿佛要活过来一般,深刻的线条边缘被照亮,于是细了,浅显的线条却反而变宽了。
石碑上那些繁复莫名的线条,便是碑文,无数年来承受无数风雨的那些碑文,不曾有任何变化,但何尝不是时刻都在发生变化?那些碑文里隐藏着的信息如果是确定的,为什么解碑者却会解出完全不同的意思?是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些变化。
陈长生把手里的笔在砚里蘸了些墨,翻开本子,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他没有用文字记录下自己的所思所得,只是很严谨地按照眼前所见以及大致的推演,开始描绘照晴碑上的那些线条,笔端在纸上行走的格外沉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停下笔来,竟是把照晴碑右下角重新在本子上画了一遍。然后他取出当初在客栈外卖的天书碑拓本,找到照晴碑那页,开始与自己新画的做比较,发现二者之间有非常大的差别。和照晴碑上的碑文相比,他画在本子上的那些图案,明显要更加生动,如果他的笔力再好些的话,或者可以如此形容——那些图案仿佛要跃然纸上,活过来一般。
树林里雾气尽散,篱笆上的竹片变得更干,庭院里的光线无比明亮,原来不知不觉间,竟是已经到了正午。
陈长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起身准备午饭,这时候才发现,竟是没有一个人回来。草屋四周一片安静,因为气温升高,便是树林里的鸟都懒得再鸣叫,他一个人站在门槛前,觉得好生孤单。
米饭早就已经蒸熟,搁在一旁镇着,地薯粒的清香混着腊肉的油脂香味,变成一种很奇怪,但非常诱人的味道,他从锅里捞出半条腊肉,想了想后用刀只切了一小截,切成细块,倒进饭碗里,又剥了个熟鸡蛋,就着一碗淡茶,草草结束了自己的午餐。
吃完饭后,他沿着庭院随意散了散步,回屋里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会儿,然后重新坐回门槛上,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笔,继续看着庭院四周的风景开始发呆,光线无时无刻不在随着时间变化,他就必须无时无刻地观察。
随着太阳逐渐西沉,落在庭院里的光线颜色渐渐浓了起来,篱笆里的木桩与竹片,树梢上不同方位的细树枝,也随之发生着变化。静静看了很长时间的陈长生,终于再次开始落笔,把整整一个下午观察到的变化,尽数寄于笔端,变成纸上并不精准、只代表着某种趋执的线条。
傍晚时分,照晴碑上大部分的碑文,被他重新画在了纸上。
他知道自己距离读懂这些碑文,已经不远了。
此时,借宿在草屋里的人们也陆续回到了庭院里。
最先回来的是梁半湖。陈长生向他点头致意。他却仿佛根本都没有看到,直接进到灶房里,盛了一大瓢清水饮尽,然后走回庭院里,踩着昨天傍晚被唐三十六推倒的那段篱笆上,看着西方渐要落山的太阳,面色似悲似喜。
七间随后也回到了庭院里,少年的神情有些浑浑噩噩,虽没忘记与陈长生行礼见过,进屋的时候,却险些一头撞在门上,过了会儿,他从屋里走了出来,不知为何,低着头便开始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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