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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马车中,拓跋岫再一次被车厢的晃动摇醒,昏昏沉沉地一时弄不清自己的处境,模模糊糊的视野里,四个陌生男子沉默地分坐在左右两条长形的矮凳上,身体在狭小的车厢内挤挨着,随着车辆的颠簸而晃动。
随着意识的渐渐清醒,干渴、饥饿、疼痛随之席卷而至,口鼻、喉咙火烧火燎地,象烈日骄阳灼烤下的沙漠,粗砾、干燥、灼痛难忍。
他不由得发出了微弱的呻。吟,“水”这个念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带着最深、最急切的渴求,却终究无力从虚弱的唇齿间流出。马蹄急促地敲打道路的声音和车辆因颠簸而发出的吱呀声淹灭了他的声音,因长途跋涉而萎靡不振的四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呻。吟,依旧互相依靠着瞌睡,渡过这无聊的赶路时光。
拓跋岫挣扎着,试图碰触旁边的人,可他用尽最大力量终于挪动了手臂之时,剧烈的疼痛从断裂的手指间袭来,再一次令他陷入昏迷。
谢灵惜稍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看看被放置在自己脚下车厢中间的囚徒,没有什么异样,自那日被喂了药丸之后令他昏睡,为了避免麻烦,这两天里只把他弄醒了两次,半昏半醒间喂了药水,令他一路昏睡。这种药不能多用,不过好在他们早已脱离了秦军控制的地域,就算这个人醒来也不用再怕出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2章
清凉甘甜的水流进口中,拯救了他被。干渴折磨得几近疯狂的神智,他大口大口急切地吞咽着,甚至顾不上调整呼吸,可是喂他喝水的人显然很有经验,适时调整着水流的大小和间隔,直到他完全彻底地清醒过来,也没有让他因喝水而呛到。
水杯从唇边离开,他的身体被人轻轻放平在床铺上,坚硬、冰冷的感觉,显然不是他所习惯的铺得厚厚的软床。深蓝色遍布污秽的粗布床幔,颜色暗淡、粗糙的墙壁,昏暗闪烁的烛光,还有暗黑、污浊、残破的窗纸、窗棂,以及靠窗摆放的那副快要散架的桌凳,无不显示着拓跋岫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贫穷、破落。
他的床前,恭恭敬敬地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一袭文士长袍,半卷着衣袖,显然刚刚是这个人在服侍自己,拓跋岫上上下下打亮着这个人,花白的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面容消瘦肤色暗淡,皮肤细致却松驰,额头,眼角尽是浅浅的皱纹,习惯性地面带三分笑容,可他嘴角眉间皱纹深刻,自带刻薄阴狠的面相,却是那三分笑意无论如何都遮不住的。
喝了点儿水,那种几乎要干渴得几近疯狂的感觉渐渐退却,可依然感觉饥饿、寒冷。身上伤处的疼痛减轻许多,只余一种钝钝的闷痛,可是全身的骨节缝隙叫嚣着酸痛不已,而他的头更是一阵一阵痛得钻心。他没有心情与这个人打哑谜,兜圈子,直接了当地问他:“你是什么人?”
谢灵惜躬身道:“回王上,小人是老王爷府里的管帐文书,名叫谢韵。因不愿随其犯上作乱累及家人,故甘冒风险将王上自险地救出。”
拓跋岫并没有对他的相救表示感谢,反而冷冰冰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谢灵惜一阵欣喜,十六猜的没错,这人果然是秦王拓跋岫!确认了他的身份,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十六回不来,自己尽可以独享此功!难耐心中兴奋,可依然声音平稳地回复道:此乃郢都城外一处农庄,王上尽可以放心,逆臣拓跋静心绝找不到这里。”
又是一阵头痛袭来,拓跋岫不禁闭上眼睛,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太阳穴呯呯跳动。隐约听到那人试探的语气问道:“王上,您可有什么吩咐?”
沉默片刻,待这阵疼痛过去,睁开眼又一次打亮这个人,一字一句开口问道:“我被拓跋静心关在府中,他定然会小心戒备保守秘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谢灵惜一窒,好在他事先已有所准备,开口回道:“小的是听送饭的小厮多嘴,说了一句要去关押您的院子送饭,留了心,这才打探到那院子里关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拓跋岫冷冷看着他陪笑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他酷名远扬,无论手下还是大臣甚至亲族兄弟在他面前无不刻板严肃,不敢乱说一句。象这种话里透着恭维讨好的言语,从来就不曾有人在他面前卖弄。
他没有发作,又一句追问:“戒备森严,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
谢灵惜陪笑道:“趁着王府内乱,小的约了帮手,打翻了看守,就把您给偷运了出来。”
“王府有什么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