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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拓跋野的是楚锋的堂弟,六品暗卫楚秋。他知道拓跋野的习惯,将那一小碗香浓的红枣糯米粥置于几上便垂手侍立一侧,不再出声。拓跋野因着手伤,没有端碗,就着小几一边用汤匙慢慢吃粥,一边细细翻看刚刚递送过来的各条军情邸报。
门帘一挑,一袭宝蓝长衫的小刀走了进来,皱眉说道:“你身子还没好,别太累了,歇一会儿吧。”说着,几步来到床边,侧身坐下,伸手便取下他手中的汤匙,另一手端起粥碗,一边轻轻吹气,一边慢慢搅动。细细从粥面上片出一勺,喂向他的嘴边。
拓跋野无奈地看向他,叹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正是兵家大忌,若能有十天时间给我练兵,这一仗我也有把握输得不会太惨。可是哪怕依仗绿箩天险,只怕也阻不得南晋五日。时间太紧,恨不能分。身,何谈歇息。”
小刀一勺喂进他乖乖张开的嘴里,安慰他道:“我看城里这么多兵将,又是士气高昂,个个信心百倍的样子,你也不用担心太过,算起来就算不能十个打一个也差不多仨对付一个了,到时候撒出城外,就算没人指挥也能把晋军全部干掉。”
拓跋野苦笑着摇摇头。打仗不同于江湖群殴,真要那么算,就没有攻城掠地的军队什么事儿了,哪一城的人口都要数倍于攻城军队,可一旦城破,照样任人宰割。未历过战事的新军与未经训练的百姓,是不能与真正经历过沙场血战的军人相比,这件事,在现在的帝都,却无人能懂。
对着小刀无从解释,他只好说道:“未谋胜,先谋败。帝都一战关系数十万人性命,我不得不慎。” 说罢,仔细看看他的脸色,问道:“伤口裂了?”
小刀浑不在意地一笑:“没事”
小刀身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然痊愈,但肩头和大腿的两处穿透伤却依然未愈,平日里行动轻缓尚无大碍,但今日他骤然发难,大腿的伤口受力绽裂,堂会之后,他自己找了伤药重新敷治,又换了染血的衣衫,这才回来。这些事逃不开拓跋野的眼睛,是以有此一问。
拓跋野回头看向楚秋,示意他出去,待屋内再无旁人时,方才盯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甲一,以后再有此类事情,你让我自行处理。”
小刀一惊,心里难得的一阵不舒服:“怎么?”
拓跋野道:“我这个身份,就是会被别人议论,一直以来,骂我的远多于赞我的人。如果每一次有人言语不敬就要取人性命,只怕要杀尽天下人。”
看看小刀没有出声,拓跋野安慰道:“我早已经习惯,笑骂由人,别人说了什么,不会往心里去,你不必为我担心。”
小刀阴着脸,盯着他沉声道:“那么,你是怪我多事了?”
拓跋野摇摇头:“他们将是我的属下,公堂之上对上官不敬原也该罚,只是你出手过重,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这却是不应该了。”
小刀不语,拓跋野劝道:“世上的人不象你我这般了无牵挂,每个人都有父母妻儿,每个人死去,都会有他的亲人为他悲痛伤心。我常常想,人生可贵,没有人有资格轻取旁人性命,即便是你我。”顿了顿,看看小刀神色,又道:“你已经不再是楚王身边身份隐密的暗探,再不必为掩饰身份灭口杀人,即非生死决战,何必多伤人命?再者,便是有人得罪于我,你也该相信我自己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
便是屋里无人,小刀也知道这屋子周围有无数暗卫,更何况张晨赵阳等人护卫于侧,尽管拓跋野声音不高,却也并非无人听道。小刀只觉得一张脸渐渐涨了起来,将手中粥碗置于几上,站起身来,低头俯视着拓跋野,淡淡说道:“说来说去,还是我多管闲事,也罢,反正你伤势也无大碍,身边高手云集,原也用不着我了。”说罢,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拓跋野伸出手去,将将碰到他的衣襟,轻滑的丝绸擦过指尖,毫不留恋地随风而去。只来得及轻轻叫声“甲一。。。。。。”小刀的人已然消失在门外,连影子都已看不见。
拓跋野手抚额头,扬声叫道:“张晨” 话音未落,张晨已然闪身入内。拓跋野看也不看,轻声吩咐:“带两个人,去跟着他。”
小刀羞怒之下冲出迎宾府,走了没多远便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拓跋野说得并非毫无道理,自己两次出手都是被他叫停,可见他原本无意计较别人言语上的不敬。想到他刚刚若无其事地说到自己早已习惯笑骂由人,心头不由自主地就是一痛。又想到这两次别人对他的言语冒犯,也只有自己冲动出手,他身边的其他护卫,却个个毫无动静(小刀此时已经有些昏了头,根本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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