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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半晌,杨天年终于开口问道:“你,出自演武堂?”
“是。”他的声音清澈响亮,带着少年特有的锋芒和锐利。
“你的章呢?”离开演武堂之前,会被颁发“武”字章,作为曾在演武堂受过训练的证明,按其成绩,分为金、银、铜、铁四个等级,即便是铁质章,也会被作为荣耀佩于胸前。
“没有。”这孩子回答得理直气壮,仿佛出身于演武堂,却连铁质武章都没得到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杨天年意外地怔了怔,难道生得白白净净的象个娘儿们,就也没了男人不输人后的羞耻心?
顿了顿,终于又问:“你在演武堂里,练的是什么兵器?”
拓跋野没有出声,仿佛在考虑说辞。
杨天年不耐烦了,“看你这样子,是有武艺在身的,擅长什么兵器?是弓箭吗?”
拓跋野犹豫了一下,说了两个字:“短刀。”因为受训参与行刺时,人小力薄,被教练的更多是持匕首短刃的近身肉搏,以游走缠斗诡异刁钻取人性命那一套,而征战沙场大开大合的枪棍之技,不过是近三年才开始训练,要说擅长,还是短刀匕首这类武器更趁手一些。
见他初来背负弓箭,原以为他是擅长弓矢之技的,却没想到会是短刀。杨天年皱了皱眉,军队里,箭术好可比刀术好更有杀伤力,好的弓手会受到更多的保护,相对于擅长近身接战的战士要安全得多。难怪会被送来这里,果然是惜命啊。倒也难怪,生得这么漂亮,定是父母的心头宝,舍不得这孩子血染沙场也是难免的。带着弓箭来,是想在这段时间多练练吧,练成个优秀射手,在战场上总会多一分活命的机会。想到这儿,杨天年的气倒是消了些,回身看看肖天翼,冲着拓跋野抬了抬下巴:“试试身手。”
天翼明白,走上前去,对拓跋野笑了笑,“来,过两招儿。”
没想到的是,他只是看了看他,轻轻说了三个字:“你不行。”
天翼有点儿脸红,心下不平,有一股被人看扁的郁闷。想也不想地一拳捣过去,可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却不太清楚,只觉得身不由己地颠倒翻转了天地,待得清醒过来,已然坐在地上,而拓跋野,却仿佛纹丝未动。
杨天年的脸色更加晦暗,如此身手,不去前线杀敌,躲到这里,简直让人愤恨。咬了咬牙,再不留情面,冷冷问出让人难堪的问题:“你来这里,是家里的安排?”
“是。”那孩子让人意料之外的并无半点尴尬与不安,就如连未拿到演武堂的铁章都不觉羞耻一样地面无表情地回答。
杨天年觉得那股愤慨之气已经让他难以喘息,忍了忍,吩咐肖天翼:“去打两桶水来。”
肖天翼不明所以,看了看校尉大人的脸色,不敢多嘴,爬起来跑回营里。
姜三儿等人正聚在一堆儿吃早饭,远远见了他嚷着:“大头,你的饭在这儿,快来,这都凉了。”又有人问:“你干嘛呢?杨校尉和那个瓷娃娃说什么呢?”经过一夜的讨论,已经未经那孩子允许给他起了一个雅号:“瓷娃娃”,是出自狗娃儿之口:“那孩子白净得跟我家烧出来的瓷娃娃似的。”
肖天翼哽了哽,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也不多话,跑过去凑在姜三儿手上咬了一大口馒头,又端起林守正的碗喝了两口粥,抓了两根咸菜丢进嘴里,转身找出两只木桶,拎着去井边打了两桶水。跟盯着自己的伙伴们口齿不清地嚷:“再帮我留一份饭,瓷娃娃也没吃呢。”也不等他们的回应,摆摆头,示意自己正忙着呢,一溜烟儿又朝校场跑去。
校场上,杨天年已经就着点将台边的火把点燃了一柱香,见肖天翼把水桶放在近前,用下巴指着拓跋野:“拎起来。”
拓跋野并不出声,默默走过去,拎起两只桶。
“两臂伸平。”
拓跋野依言手握水桶将两臂向两方伸平,整个人成一个十字。
杨天年看着他,冷冷地道:“想要练好弓箭,首先要双臂有力,就这么呆着,如果能坚持到这柱香烧完,我允你以后随老兵训练,如果办不到,你就这么练拎水,天天这么站着。”老兵的训练更加灵活有针对性,他到底是惜才的,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的苗子跟着那群新兵浪费时间和体力。但终究是看不惯他的投机,不让他吃些苦头,心里这口气实难下咽。
“是。”拓跋野却眉头也不皱一下,依旧面无表情地高声回应。
杨天年狠狠瞪他一眼,转过头看着肖天翼,吩咐他:“你在这儿看着,这一柱香烧不完,不让他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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