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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发抖。
常及递了个本儿:“皇上,这个月国库亏空,碰巧少了十三万两白银,其中九万已不知所踪,另外四万两,已在季府找到。”皇上命人拿了本子,翻了翻,合上,面色冷峻。
常及道:“另外,还请九王爷出来说说话。”封尧走出来,也未看季斐然,抖抖袍子,首下尻高。皇上道免礼,封尧道:“小,不,季大人确有结党之举。”季斐然怔了片刻,轻笑出声。
其实此事早已商量好,大事一成,各取所得,一人得人,一人得位。
皇上道:“此话怎讲?”封尧道:“启禀皇上,季大人曾邀臣弟饮酒,且于酒后妄欲以色事臣,劝臣与之结成私党,以图逆计。”皇上蹙眉道:“照你这么说,你们的事,是成了?”封尧垂着脸,面有难色:“臣一时色欲熏心,请皇上治罪。”皇上道:“那你们可有串通同伙?”封尧连连摇头:“臣弟若有二心,必遭天谴!季斐然还令臣嫁祸于常大人,臣,臣婉拒了。”
果是墙倒众人推。季斐然微微一笑,仍旧挺着身子板,直视游信:“子望,你信么。”
游信总算正眼看他,微笑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季斐然呆楞住,只傻眼看着他。
皇上道:“季斐然,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季斐然半晌不语。皇上微怒道:“季斐然,朕问你话,为何不答?”季斐然依旧沉默。常及道:“皇上,此事已证据确凿,请以见事免季斐然官,杖刑一百,禁锢终身,辄下禁止,视事如故。”
此时,一个人唰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皇上,冤枉,冤枉啊!犬子生性懒散,但绝对不会做出欺君误国之事!请皇上明察!”众臣一起看去,见季天策正跪在地上,老泪挂满脸,好不狼狈。季斐然跪行过去,扶起父亲,淡淡一笑:“爹,随便罢。”
季天策重重握住季斐然的手,哭道:“儿子,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怎会受此诬蔑!皇上请明察!”常及道:“尚书大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是季斐然了。”
季天策扯了嗓子道:“皇上,吾儿冤枉!请皇上看在老臣世世代代为朝廷效力的份上,替他讨回个公道!”接着爬到游信面前,磕头道:“游大人,游大人!我儿子身子本来就不好,再打,小命就没了!救救他,救救他!”皇上压根不看季天策,只问道:“游大人,这事你怎么看?”
游信沉默片刻,拱手道:“微臣以为,季斐然罪不可赦,须当问斩。”
此言一出,百官皆静。季斐然一身狼狈,茫然,不知所措。眨了眨眼,抬起肮脏不堪的脸,浅笑道:“子望,你说什么?”游信定定看着皇上,云淡风清。
季天策抓住游信的裤腿,嘶吼道:“游信,你在说什么?!耕牛为主遭你这狗东西鞭杖!枉斐然待你一片真心,你为何要如此待他?!你这没良心的废物!你不得好死——!!”
皇上不耐烦地挥挥手:“来人,把季天策带走。”
侍卫押着季天策往门外拖,季天策哭喊道:“皇上!皇上!!吾儿冤枉!皇上————”
一切平定之后,朝堂中沉寂得骇人。皇上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游大人,你与季斐然不是莫逆之交么。”其实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众人皆之,只心照不宣。游信道:“皇上可曾记得,臣曾许诺,若季斐然再铸成大错,臣必亲自诛之。今季斐然所犯之罪,区区囚禁,何能惩戒?”
“季天策一生为朝廷赴死卖命,他的儿子,也给走得体面些。给季斐然换套好点的衣服。明天辰时正刻,菜市,”皇上叹息一声,挥挥手,“斩了吧。”
常及面露喜色,跪下,磕头:“皇上圣明。”
皇上又一次长叹:“下朝。”
万岁爷及文武百官陆续离开,季斐然才为人压住胳膊,目光呆滞,浑身失力,背再也直不起来,头再也抬不起来。方走了两步,则见一人立于玉墀上,正是刘虔材。
刘虔材说有话要与季斐然说,侍卫先松了手。季斐然抬起一张伤痕累累的脸,神色恍惚地看着他。刘虔材道:“季大人,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季斐然依旧不语。
刘虔材道:“你没犯错,满朝大臣都知道。可是常及要你死,若不依着他,他就有借口起兵造反。希望你能理解游大人,他也是情非得以。用你的人头,可保天下数个月的太平,等除去内患后,皇上会将你厚葬,造福你的父母,将季斐然三字刻上皇家史册,让你名留千古,让人们世世代代歌颂你,悼念你。”
这话听去还真熟稔。当年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