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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难过了。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是我呢?方才我才终于想明白了,因为我有那样‘贤淑识大体’的母亲,所以才必须是我呀!”
阿茉有些慌乱:“南宫,母后也不想的,你是她亲生的呀!”
“姐姐如何知道母后不想?这婚事就是母后亲自去明光殿为我求来的!太后和父皇还称赞她‘有母仪天下之风’呢!亲生的怎样?如何比得过权势,如何比得过这样的好名声!”南宫神经质地轻笑起来。
阿茉呆住了,南宫所说的是自己那个慈和亲爱的母亲吗?为了权势,连亲生的女儿都可以利用和舍弃吗?她轻轻摇头,眼睁睁看着南宫冷漠地起身,气派十足地传召宫女们进来,换上丽妆艳服,然后前呼后拥地去明光殿向景帝谢恩。
临行前,南宫略带嘲弄地看向阿茉,问道:“姐姐不同去吗?要知道,父皇最喜欢的女儿就是姐姐了,见到我,只会烦闷,见到姐姐,才会开怀。”说罢,也不等阿茉回答,便径自走去了。
阿茉环顾空寂的大殿,忽然感到一向熟悉的皇宫竟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令人心生寒意,寒入心底。
天气热得像是被浸在蒸笼里,阿茉却遍体的冷汗。她没有去见景帝,也没有向母后辞行,便出宫回府了。曹时在门口迎着她,拉住她冰凉的手时,很是担心,阿茉却只是恹恹的,什么也不肯说,心口像是堵着一团棉絮。 曹时也便什么都不问,只唤侍女们准备热水,为她沐浴。
洗去了一身的疲惫,阿茉的心绪好了一些,曹时命人做了薄荷薏米粥,几个清凉小菜,阿茉吃了半碗,只说天气太热,没有食欲,曹时也不勉强她。
终于,夜幕降了下来,夜的清凉一丝一丝地渗入白日的酷暑之中,那溽热的阵营被无形地割裂,渐渐地溃不成军,慢慢流散到树叶的背阴处躲藏了起来,休养生息,准备白日里再重整旗鼓,收复失地。
夜凉如水,阿茉静静卧在静室里,想着心事。曹时坐在复廊下临水的露台前,看荷塘里疏影横斜。良久,阿茉听到露台上婉转清亮的笛声响起,在月色下,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鸟儿在盘旋着飞翔。那鸟儿的羽毛光洁闪亮,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像是披着一层纱巾,那样悠闲,那样轻快地向着月亮飞去,长长的尾羽抖动着,幻化出点点星光闪烁……
阿茉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乘上了鸟儿的翅膀,又像是托身在水波之上,安谧恬美。她就这样迷失在笛声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月西移,月光洒进帘栊,曹时的影子投射在屏风上,他手中的笛子缓缓放了下来,阿茉才恍悟他为自己吹了半夜的笛子。
阿茉轻轻起身,走下台阶,露台上已经铺设了坐席,曹时一言不发地将阿茉拥到怀里,远处有点点流萤,明灭可见,月光下的荷塘已经睡熟了,荷花都打着骨朵儿,荷叶全都垂下头去,为花苞遮去风露,静夜的气息里藏着缕缕幽香,时浓时淡。
这一夜,阿茉絮絮地说了很多,都是小时候与南宫的旧事,还有母后,总是那么端凝持重,在阿茉的记忆里,不论多么热的天气,母亲从不抱怨,从不说热,永远衣饰齐整,一丝不乱,记得小时候自己那样敬慕她,想要以她为榜样……
阿茉说着说着突然就哽咽了起来,曹时了解地轻拍她的后背,告诉她:不论是帝王卿相,还是贩夫走卒,人生总难免不如意,那根源就在于“不得已”这三个字。
草根花叶的幽香又拂过了鼻翼,阿茉深深地吸气,想要将此夜此景永久地留在记忆里,哪怕很多年以后,自己忘记了,可是气味是有记忆的,嗅到这香气,自己就会想起来,想起来曹时的好,他什么都了解,什么都懂得,就算自己一切都失去了,有他在身边,也是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长门园
景帝中元四年,深秋。
这个秋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皇室办了两件喜事,一件是皇后所出的南宫公主被指婚给匈奴的军臣单于,另一件喜事是馆陶长公主的爱女阿娇嫁入东宫,为太子正妃。再是秋末诸侯进京陛见时,梁王刘武又一次提出想要留京侍奉太后。
南宫的嫁仪很是隆重,景帝所赐的随嫁财货和侍从也多过此前的任何一位公主,只是这样的优待却非关爱宠,只不过是作为两国罢兵的一注价值昂贵的抵押。南宫至始至终神色平静,各项仪式均遵行不悖,受到朝臣的交口称赞,让始终提心吊胆的皇后松了口气之余,反而悲从中来,临行时很是凄切,倒令景帝好生不忍。
阿茉去给景帝请安时,景帝正哀痛不已,他对阿茉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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