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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不禁白了他一眼,合着这家伙还吃上瘾了。
崔福目光划过安然:“正是知道王爷好美食儿,今儿赶巧,鱼人打了一条重达十斤的鲈鱼,一早就送到了松月楼来。”
岳锦堂倒是来了兴致:“这么大的鲈鱼倒也极少见,清蒸可惜了,若做成鱼脍,本王今儿可有口福了,只这鱼脍最看刀工,若安姑娘能亲自操刀,必不负这般天赐的好食材。”
从崔福一提十斤重的鲈鱼,安然自然知道这些东家的心思,想考考自己的手艺,便也顺着岳锦堂道:“若王爷不嫌在下厨艺粗陋,安然便做一道金齑玉鲙,请王爷跟各位前辈品鉴一二……”
☆、第60章 巧手银丝脍
金齑玉鲙?在场的几位东家不约而同看向安然;一个个脸上皆愕然不已;半晌儿崔福才颤巍巍的道:“姑娘当真要做这金齑玉鲙?”
安然点点头:“正如郡王殿下所言;这十斤的鲈鱼若用别的法子烧制,却可惜了;如今正是鲈鱼肥美之时;肉质鲜美;过度烧制反而不美;只有做成鱼脍方得真味。”
几位东家自然同意安然的话;只不过她要做的可是金齑玉鲙啊?
岳锦堂见这些人的反应;心里不解;挑挑眉:“怎么?这金齑玉鲙有什么不妥吗?”
崔福:“敢问王爷可曾吃过这道菜?”
岳锦堂愣了愣:“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本王竟没吃过这道菜;只在书中瞧过,说如何味美。”说着不禁颇为不满,指着他们:“你说你们;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人给本王上一道尝尝;合着,竟拿乱七八糟的糊弄本王了。”
崔福心说,每次您来都是自己点的菜;谁敢糊弄郡王殿下啊;不是找死吗;却也不敢分辨;只道:“不是不上;是因这道菜早已失传;虽名声大;却无人知道具体的做法;不说这道金齑玉鲙;就是鱼脍如今也没几个厨子敢上手了。”
岳锦堂更觉奇怪了:“这是为何?”
崔福扫了安然一眼:“也不瞒王爷;这鱼脍吃的就是一个鲜;稍一耽搁,味道走了吃出腥味;哪里还能叫鱼脍;再有,对厨子的刀工要求极高;先不说料理鱼的手法;就说这鱼脍,需片的比纸儿还薄才成;更何况,这道金齑玉鲙;做法早已无人知晓;若姑娘真能做出来;倒是我南菜的一道绝顶佳肴。”
岳锦堂点点头:“更是天下食客的造化。”看向安然:“我说安大厨;你真会做啊;别是忽悠本王的吧。”
安然懒得搭理他:“王爷若是不信安然;大可先回您的别院。”
岳锦堂一愣;继而笑道:“信;谁不信安大厨;本王也得信不是;如此,本王今儿倒是有口福了;那赶紧的吧;本王这坐了半个月船;肚子里的油水都快没了;正好接着这道鱼脍先打打牙祭。”
不说安然;就连以崔福为首的这些东家,都想给他个白眼;这天天守着一位大厨;还能没油水;谁信啊;尤其,这位王爷的馋,可是整个大燕都出名儿的;还半个月;估摸一天吃不着好料都过不去。
从渡口到松月楼的路有半个时辰;就这半个时辰的时间,等安然一行人到松月楼的时候;苏州城里里外外已经炸了锅。
厨行里的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个时辰;安然要做金齑玉鲙的事儿;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了。
江南自来多名仕;这些名仕除了学问之外,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馋;尤其像金齑玉鲙这种传说中;只在书中有记载的顶级美食;要是错过了;那不得悔的肠子都青了。
而且,这些人最清楚;据书中记载;这道菜可不止味美;观赏度还高;就想象一下;都忍不住流口水。
要说这江南名仕里最有威望地位的,便是隐居苏州的明月先生;本姓陆;名璞;学识渊博;智慧通达;却乐山智水;视名利如无物。
皇上下江南的时候,曾亲自登门拜访;探讨学问之余;以世道民情询之;颇有所得;后大赞其;心如明月不染纤尘;自此,便人称明月先生。
与梅先生颇有交情;跟安然的师傅郑老爷子,也有过数面之缘;本来自己来之前,先生还特意嘱咐;去拜访这位明月先生的。
如今安然要做金齑玉鲙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不用安然拜访;老先生已经先一步来了松月楼。
大燕从先帝开始对名仕大儒便颇多礼遇;更何况,这位明月先生乃是江南名仕里打头的人;便岳锦堂也不敢怠慢;一见先生来了,忙起身相迎;道了一声:“先生安好。”
明月先生却极守礼:“陆璞见过逍遥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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