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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小心翼翼连土一起挖了,搁背篓里带给丁孝。因这一层关系,看到被毒蛇咬伤的阿刚爹,宁非不能不急。
她人瘦身轻,伏在马上几如无物,枣红马在阶梯上纵跃自如。她□不过一条厚毛毡,犹能感觉到□马匹肌肉伸展收束,手中牵了卷毛黑的缰绳,那头骡子很温驯地跟随她一人一马纵跃向下。雁过山高不过两千米,而西边山道也至少要走七八里地。宁非一路下去,多是石铺的阶梯,马匹下行更为不易,难怪老人会说骑马下山需要极其高超的马术。
江凝菲身处徐灿府上时,对于行军打仗略有耳闻。当世还以步兵为主,淮安国每次出战,均有战车数千乘,其作用只是为了打乱敌军步兵方阵。正所谓“冲阵者战车,杀敌者步兵”。而骑马打仗更是少见,徐灿曾对江凝菲描述战场情况,只说骑兵都是骑马到了敌军军阵面前,当即下马挥刀作战,无人于马上直砍直杀。究其原因,盖因时人骑马均无鞍鞯马镫,在马上无法固定自己,无法调换姿势,控马尤其艰难。
宁非在马身胸前肋下束了布条,双腿插入进去,如此下山既快且稳。山上不乏明岗暗哨,看见她居然能够纵马下来,均觉得惊异之极。路上遇到多少个岗哨都不记得了,所幸阿刚的腰牌是挺好用的,再加上宁非粗略一说,大家都催促她赶紧往西山赶,有的地方还出人将她引到下一个岗哨去才返回。
太阳过了天中渐渐西偏,山里面的空气是潮湿而闷热的,宁非身上不知道出了多少汗,最里面一层衣裳湿了,风都吹不干。她渐渐支持不住,眼前的坡道飞快地倒退,变成了一格格震荡着的场景,额头鬓角除了许多汗,可是留不住,一忽儿就被颠簸的马匹给荡掉了。
快到山脚时,终于再度被人阻住。
宁非转过一个山角,隐约注意到十丈开外就有一个半人高的竹架子,形状类似民国时期的三脚栅栏,还没到近前,跳出几个身着墨绿短打的大汉,手上皆持有精钢砍山刀,大喝一声:“妇人,往哪里去!”
此处道路狭窄,闪避高悬,确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遇到险情,几个大汉杀不了多少敌人,却能在敌人破关之前发出警告。宁非左右顾盼,发现附近的确还有零落的山洞或树屋,应当还有其他寨众在此居住。现在日横当空,可能正在补眠。
她勒紧缰绳,双脚夹紧马腹,枣红马停了下来。一个粗眉大眼的方面大汉走上前,从旁扯住缰绳问道:“这位妹子往哪里去?”
宁非道:“敢问这位大哥,今早是否有一队人从山上过,要去西路‘做买卖’的吗?”
那汉子道:“有。”
“丁孝可在里面?”
“丁先生也在里面。”那汉子道,“你找丁先生有事?”
宁非大喜,头一段路无人带领,她生怕自己选错了岔道,现在终能松了一口气。她生怕阿刚爹撑不过去,三两句话把事情说了。那汉子半信半疑道:“阿刚爹我见过一两次面,但山下不同山上,此处乃是攻山要冲,随意不得出入,你有没有通关的文书令牌?”
宁非递过阿刚的腰牌,半忐忑地道:“只有阿刚借与我的腰牌。”
汉子反反复复地翻看后交还与宁非:“腰牌的确是真的,阿刚是二当家身边的人,可是即便是他,平日上下出入都要携带出入文书作为凭据。莫说是你,就算阿刚今天亲自来此,没有文书也是下不了山的。”
眼见怎么说都说不通,宁非心急如焚,她并非是无理取闹的女子,也不会认为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要围绕她来旋转,山上山下采用两套规矩的确能够严防奸细,几个守关汉子如此坚持并无错误。
但是阿刚爹呢?难道都已经到了此处只能折返了吗?
宁非抬头看看天色,也许只过了一个时辰,也或许已经将近两个时辰。她心里忽然出现一种无力感。如此拼命有什么用,就算丁孝回去了,阿刚爹是否还活着都是个问题。就算活着
眼前那名守关汉子又在要求通关文笺。
宁非逐渐平定了呼吸,从山上下来换了两次马,她已经很累了。累又怎么样呢?更累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她摇头道:“那我不过去了,阿刚爹死了就死了吧。”她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了几句阿刚爹的惨状,又叹道,“天可怜见的。”
几个守关的汉子顿时心有戚戚焉一般说不出话。
宁非道:“或者谁能下山去告知丁孝此事,让他速速回来。”
汉子面有难色道:“我们都是轮值在此,不能擅离岗位。”
宁非笑道:“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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