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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的变迁,整个营里非‘门荫’者只剩自己。
三日一小战,五日一大战,每一次自己领兵出战,总有一去不回头的感觉,而每一次战至终场,自方的人马亦总是剩下自己一人。
好孤独!好寂莫!营里那些‘门荫’家伙替自己取了一个外号,叫做‘大漠死神’那嘲讽的涵意是:跟随自己出战者,没有人能活著回来。
所以,好多人都怕自己,尤其是当出兵之时被分配在自己麾下的兵士,更是个个脸白唇紫,吓得不知所措,彷佛自己会带领他们上了死亡的地狱。
因为战功显赫,才不过半年便已经官至折冲都尉(正四品下)。李太达怕自己被京帅调任,若是再有战功,官位绝对会升得比他大。
所以,从十天前起他便放弃了自己,一切大小战事都没自己的份,而自己也闲得发慌。
还记得林日咎要走之时对自己说道:“月魂,你最好和大文也转调到陈思将军那儿,因为李太达这个人心胸狭窄,容不得人。
而且,他也最看不起‘武举’‘荐举’晋仕的人,你若还留在这儿,真的要非常小心。
三年前秦素文那件事情,就是他给错了情报。我相信以後一定还会再发生那种事,你一定要小心,记住。”
自己也想不到林日咎再三叮咛的话,居然会在他走了之後就立刻发生,胡大文被派遣出战,临走还对自己说:“小魂,托好噢,大哥回来会带你上窑子!”
他一去不返,再也回不来了。
月魂用嘴撕裂一块肉,肉上沾满黄沙,他毫无感觉的嚼食,嘴角阴冷的笑著。
想到三年前那个女孩砍下自己的那一刀,心头不由得大大怨恨。
自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每当见到了血,心中总是会莫名其妙涌现一股强烈的杀意,看到有人流血受伤,全身血液立即沸腾起来。
在战场上就算是受了伤,那伤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会痛,只有诡谲的舒服感。
而且,每次在第二次换伤药时,伤口早就自动缝合起来,留下一个血痂,然後在不到三天时间,痂落痕现。
月魂灌了一口浊酒,腹中如火烧“今夜,必有战事!”他忖道。
每当在临阵之前,自己便能够清楚感受到敌人强大的杀气,进而知道敌人所将袭击的方位。
而今夜,他又明显感应到这股杀气来自东方,那人数应该不在少数。
李太达等‘门荫’军官将领,已於今晨辰时出发,与左武卫陈思、右领军卫武三官、左威卫赵胜等三位将军,合兵去伏击突厥十万大军,看来不到明晨是不可能赶回来了。
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
月魂不知不觉又灌了一口酒入腹。
忽地脚步声沙沙逼进,月魂回头一看,伙夫头陆明战战兢兢走来,其一张脸色并没有因为火光的关系而红润多少。
“啥事?”月魂回首咬了块肉道。
“都……都尉,有……有敌人。”陆明颤声道。
“哼!”月魂重重哼声,再道:“去找李本初说,别来找我。”
“可是……”陆明哭丧著脸。
“啥?快讲!”月魂怒道。
陆明颤栗著,全身发抖,道:“是李别将叫我来叫你……”
“我呸!”月魂暴怒道:“李本初甚麽东西?小小一个七品别将,竟敢命令我这个四品都尉?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啦!陆明,我命令你去把他给我叫来!”
“不用了,我来了。”李本初的声音在後响起。
李本初双颊尖削,一脸精明,大刺剌坐在月魂面前。
“说吧。”月魂瞪眼道。
李本初耸肩,无可奈何道:“东方出现敌踪!”
“干我屁事!”月魂大骂道“李将军临走时不是将营里军权托付给你?有敌人,你就要解决才是,为甚麽来找我?”
“卑职正是为此事而来,想请都尉出营扼敌。”李本初口气生硬,面无表情道。
“他妈的!你敢命令我,你是甚麽东西!”月魂戳指他的鼻尖破口大骂道。
李本初偏头,由怀中掏出一面虎符微笑道:“这是将军出营之前交付给我的军令,都尉若不听命行事,恕卑职要秉军法惩治。”
“哼!”月魂哼声道:“给我多少人?”
“五百。”李本初略现不安道。
月魂冷冷道:“你觉得够吗?”
李本初摇头苦笑道:“不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