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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忠,一个难以忘记的名字。
和他与闵离不同,闵忠是自愿卖身进缥缈宫的,原因是他的弟弟阿瑞天生重病缠身,需要昂贵的药物来续命,无奈之下,只好当杀手来赚钱为弟弟治病。
闵忠平时十分沉默寡言,但对于上级的命令一向惟命是从,从不质疑,老实木讷的品质另得训练他们的师父颇为喜欢他。后来他、闵离、闵忠三人被指派为当时最有竞争力的宫主继承人闵长乐的随侍,闵忠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获得了长乐的青睐,后来长乐当上宫主,闵离叛逃失败后被处死,闵忠便成了长乐手下最得宠的人,因此一直被闵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
可眼前的炎霜,跟闵忠根本就八竿子都打不着。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炎霜说着,忽然俯□,凑到闵凌霄耳边轻声道,“其实我不叫炎霜,我叫阿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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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出生后,第一个会叫的不是爹爹,而是哥哥。
阿瑞原本有两个哥哥,但是大哥在他懂事后不久就因为血液病去世了,而他也天生就患有这种病。二哥一直带着他到处漂泊,哪里有工钱高的活计,他们就去哪里。
阿瑞已经喝了太多的药,喝得舌头已经唱不出苦味了。二哥每个月都会带回来足量的药,但他自己却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吃着坚硬的馒头就凉水。但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总是很温柔地喂阿瑞喝药,在夜晚昏黄的油灯光里轻拍着他的背脊,讲故事哄他睡觉。
最后,他们去了一个叫缥缈宫的地方,二哥在那里换上了一身黑衣,拿起了一柄杀人的利剑。
阿瑞当时还太小,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哥很少再笑了,总是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黑白分明的双眼依然醇厚,却多了几分彷徨和忧郁。
二哥为他在一座小渔村里搭了一间小茅屋。后来阿瑞才知道,那座村落里住的都是缥缈宫刺客们的家属,以及一些年纪大的刺客,他们安静地生活着,就像普通的渔民,偶尔会依照命令将刺客们载入或载出茫茫岛。
那里,是唯一可以进入缥缈宫的所在。
二哥每个月都会来看他,陪他几天,然后便要匆匆离开。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由村中一个大伯来照顾他。
于是他就一直等啊等啊,等着哥哥来的那天。哥哥总是会给他带来一些好玩或好吃的东西,比如泥人、陀螺、九连环、鸟哨、大红枣、板栗、绿豆糕,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他的药。但阿瑞最期待的不是这些,而是单纯地见到哥哥,趴在哥哥怀里,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就感觉很安全,很踏实。
阿瑞知道自己的病很重,重到无药可医,或许不到三十岁就会死。但是他不怕,也不觉得难过,相反,他觉得很高兴。
如果能在哥哥的怀里,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不惊扰任何一片云雨,就像他出生时一样,那该是多么美满的结局。
他一直确定,自己会死在哥哥前面。他希望自己可以快一些走完这条短暂的人生之路,这样哥哥才可以自由,才能脱开他这个束缚,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快乐。
后来,哥哥时常一出任务就是几个月,出任务前他会买来足够的药,告诉阿瑞乖乖听话,在村子里等他。阿瑞也确实按照哥哥说得那样,每日在那狭小的茅屋里,望着窗外一片并不广阔的蓝天,幻想着自己变成一只小鸟,飞在千里之外哥哥头顶的那片蓝天上。
虽然出任务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哥哥总是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从没有食言。
有一次,哥哥第一次带了另外一个大哥哥回来。
那位哥哥个子不高,有点瘦,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两片月牙。
哥哥叫他“小二”。
多少年了,阿瑞第一次看到哥哥再次露出了简单幸福的笑容,露出几颗牙齿,那双眸中盈满的宠溺和疼惜,恐怕连哥哥都还没有察觉到。
于是阿瑞知道,哥哥终于恋爱了。
叫小二的哥哥说话很好玩,像个小孩子,阿瑞觉得,如果哥哥和小二哥哥结为伴人了,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哥哥没有待很久,很快就带着小二哥哥离开了。阿瑞透过窗子,看着他们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开心地弯起嘴角。
后来哥哥又断断续续回来过几次,但都没有再带小二哥哥来了。阿瑞却总是调皮地问哥哥跟小二哥哥怎样怎样了,而哥哥就一脸窘迫,点点他的脑门,“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