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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博士脸上的微笑在那一大堆满脸凄楚的人群中显得古怪而不协调。他见了我的第一句话是:“那大楼里一定也有中国人死了。”给我当下的感觉好像是“你们中国人别太高兴了,那大楼里一定也有中国人死了”。
格兰姆博士曾任美国心理学会的主席,那是标标准准的美国老江湖了。因为“9·11”恐怖事件发生的突然性,没有人可以事先预期到在那种特定的历史时刻各种人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的。格兰姆博士面带微笑地说出来的这句“那大楼里一定也有中国人死了”。实在是意味深长。
“9·11”发生的时候,中国人有没有很高兴呢?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在美国你是不可能老实告诉美国人说,有些中国人对9·11的发生很高兴。但事实上,的确有相当一部分的中国人在“9·11”发生的那个时刻欣喜若狂。但在冷静下来后,我们对格兰姆博士的那句话应该有新的解读:“中国人,恐怖袭击同样有可能在某一天降临到你们的头上。”
当我听到格雷格和格兰姆博士的话后,立即跑出门去,因为在第五大道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世贸中心。但当我到了第五大道时,在世贸中心的方向只剩下冲天的烟雾了。
凝视着那团褐色的烟雾,一股强烈的悲哀从心中涌起,我的周身弥漫了痛苦和悲哀。在那个当下,生命变得如此脆弱,理性的思维好像完全停摆。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回旋:“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9·11”是美国的悲剧,但也同样是全人类的悲剧。这样的悲剧是不应该成为任何想活出人生意义的人类成员作为饭后茶余笑谈的素材的。我们实在很有必要仔细探究一下这个悲剧事件在人们心灵上所投下的阴影和重新审视生命的意义。
在我悲哀发呆的那个当下,治疗中心的另一名社工丹尼提议到圣文圣特医院去看一看。于是,我们边走边聊到了圣文圣特医院。看见医院外面已有数百人排成长龙,我问丹尼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排队,他告诉我是为了献血。我很惊讶美国人在灾难面前的这种立即表现出的互助意识,而我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在问出那个问题的背后,其实反映了我对这种互助救难意识的淡漠。
回到治疗中心,我的许多患者都取消了预约,只有一个患者照例前来。我原以为她会把交谈中心集中在这次灾难事件上,但她却像往常一样专注于她个人的心理问题,外面的灾难似乎并没有在她的内心激起太大的波澜。星期三,我的患者没有一个到诊所报到的。我给每个人都打了电话或留了言,有一个患者在电话那头以极其微弱的声音对我说:“我害怕,这个星期我都不想出门了。”
在美国大多数的报道中,我们看到的是美国人如何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的报道。但美国人在灾难后究竟是如何想的,我在和我的美国朋友、我的心理患者的交谈中获得了另外一种怪异的结论。
宗教悖论:应该去爱本·拉登
主流美国人视基督教为美国国教,“9·11”恐怖事件的当天晚上,几乎所有的教堂都挤满了惶恐悲凄的人群。面对无法阻止的灾难,人们想到的第一个救助就是万能的上帝。
教堂自然是人们心目中的灵魂避难所,当人们进入教堂,潜意识里会有一种期待,如果上帝来接引世人的话,教堂应该是上帝宇宙飞船的第一接应点吧。人们在教堂里祈祷、唱诗,互相安慰,大灾难的第一个晚上大概都是这么过去的。
但很快人们就被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缠住了,“9·11”恐怖事件发生时,上帝在哪里?
*上帝那时在场吗?全能全知又爱世人的上帝应该在场。但上帝既然在场,他老人家为什么不出手阻止呢?
*上帝有可能太忙了,那个片刻他老人家正好不在场?上帝不是全知的吗?即使他老人家太忙分不出身来,他可以派一个天使来啊。
*上帝是万能的,上帝必然知道这件事,但上帝没有阻止此事的发生,难道上帝想借此事向世人传达什么秘密?
*如果上帝真的想借此事向世人传达什么秘密,那么上帝为什么要借魔鬼的手来传达他的伟大旨意呢?魔鬼这不就变成了上帝的仆人?上帝即使要传达他的伟大旨意,他老人家为什么要用这么一种恐怖的方式来做呢?如果上帝认为这是教育世人一种有效的手段,那上帝岂不是恐怖主义的祖师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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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曼哈顿 :机遇的天堂 心灵的地狱
第12节 有没有美国人因为‘9·11’事件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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