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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面都改过来,还别生气了,嗯?”
闵安推拒李培南越靠越近的上半身,嫌恶说道:“我哪敢怪责公子做错了什么,即使公子后面变得仁慈了些,也与我无关!”
李培南两手虚张,形成一股包围之势,又想将闵安压回座椅中去,白檀衣香淡淡渗落了下去,映染在闵安的鬓角发间。闵安察觉到两人靠得过近,失去了耐心,左右挣扎着,完全顾不上以下对上的礼仪。
“公子好生没道理,我不伺候了还不行吗?放我走!”
李培南见闵安冲突得越发厉害,心里更想挽留住闵安。长达二十四年的历练生涯里,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紧张,与以往任何难处都不同,闵安是揪住了他的心尖,让他体会到悲喜的人。以前他可从容面对所有磨难,生杀予夺,从未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是闵安一头撞进他的心里,渐渐影响了他的决定,让他每次下达指令前,多方考虑能够造成的结果。他能在郊野之战前先招安,又妥善安置清泉县的左道中人,还用赏银招募役工,种种举事已是他改变先前脾性的表现。
闵安并不知道李培南的性情改变了一些,先前,厉群虽提及过李培南的一两桩善举,但在闵安心底与他所见到的杀戮一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师父总是教导他,
天地为大,民众乃万物根本,不立足于民间,又怎能借梯步上青云。能不能走上青云梯倒不是闵安记挂的事,他只是难以忍受李培南的处事手段。
就连萧知情的狠毒,也如李培南一般。
李培南听得见闵安的质难,抛出三条人命引发郊野之战的方法确实与他无关。但他想到萧知情忠心为了王府及世子府,所取得的战绩也是有利于他,那么他就应该一肩承担下来萧知情的后果。
所以他并没有辩解什么,只是低声哄着闵安,说是愿意后面都改正过来。
然而闵安不再相信他了,抑制着怒气,只想远离他。
李培南既担心一味压住座椅会伤了闵安的左臂,又要照顾闵安被困后红透天的颜面,索性半蹲下来,将左膝跪在了地砖上,便于他与闵安平齐着身子,让闵安看得见他眼里的诚意。
闵安一怔,为着李培南如此纡尊降贵的姿势。
李培南等到闵安安静下来,说道:“我十分看重你,有你在我身边,还能规劝我行事,你若走了,将我撵得远,就会造成更大的祸害。”
闵安回过神来,眉眼又爬升了一丝愠怒之意:“公子摆出一副诚意的姿态,偏生又说些软语威胁,实在让人信不过。”
李培南敛容说道:“这是心里话,不是威胁,你仔细想想。”
“那就是本性难改了,强要掌控一切,从来不想自己的错处。”闵安一眼看穿,不想再多做纠缠,伸手去推李培南,“让我走!强留小民是何道理!”李培南低声劝着:“别动气,你的手还有伤。”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闵安。他干脆举起左臂切向李培南的肩膀,哪怕博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李培南不忍心伤他,朝后退开了身子。闵安就像一只逃脱猎网的兔子,一溜烟地跑到了院子里。他朝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其他出口,径直走向了垂拱门。
客厅左右各有一处石塘,植立着时兴的海棠花。粉红云霞之后,淡淡掩落一道清冷的身影,天青长袍曳地无声,容颜比花朵显眼。
闵安背对着非衣走出去,并未看见非衣静寂站在花树后。
非衣其实是一直尾随在闵安身后进了世子府。他见闵安走得匆忙,且是一副羞恼的模样,放不下心,跟着就走进了院里。只是他落后一步,进门时看见李培南单膝跪在闵安前,正在哄劝着闵安,脚下犹豫了一阵,终究站到了石塘旁,借着花树掩没了身子。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李培南纡尊降贵迁就别人,直到此时,他才切实体会到了,李培南喜爱闵安的心思该有多急切。
难怪李培南对他说过,对于闵安要势在必得。
他站在树后,也曾问过自己,还有必要拉闵安回头么?毕竟活了将近二十年,他还没跟兄长争夺过什么。但是闵安在他面前很快就做出了选择:蛮横推开李培南,逃了出去,带着一副不堪忍受的怒容。
他知道,闵安不愿意接受如此强盛势态的李培南。看着闵安匆匆离去的身影,他的心底又兴起了一些要保护他的念头。他这样做,和很多年前照顾小雪的习惯一样,只因他已明白,若是得不到闵安的喜爱,至少要护住他的周全,不能让他伤透心。
李培南慢慢走出了客厅大门,看见非衣站在一旁,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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