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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了。她身穿一件黑色的运动上衣,里面是件高领的白色短衫,下面是件长长的棉褶裙,脚上是一双黑鞋子,纽扣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脚趾。我觉得这身打扮更适合她,比从前她在学校里穿的更好看,以前的那身穿着我总觉得是50年前过时的装束。(她依然拿着自己的那根拐杖,此时,那拐杖夹在她腋下,手柄朝向我。)还有,她的脸也发生了变化,面部肌肉好像有一点点松垂了,似乎某种最基本的、最本质的东西已经从她身上抽走了。
我所遇见的第一个人,只要他愿意听,我会把自己的烦恼一股脑地倒给他,管他是谁,这无所谓,我也从没想过要考虑考虑,他也许不愿意听我的诉说。我告诉她医生的诊断,告诉她自己与靴子打交道的命运正步步逼近。等我讲完,她说她觉得自己有办法解决我的这两个问题。
她告诉我,她父亲是个医生,他的病人需要增加体重,就要喝帕布斯特蓝带发酵啤酒,每天一瓶,连续喝120天。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可她向我保证说她是当真的,还说如果愿意,我们可以去问她父亲。我没有同意。
〃他的有些病人已经得了肺结核,这个办法对他们有效。〃菲尔丁说。我提醒她我还没到喝酒的年龄。
〃我也没到。〃她一边说,一边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个发亮的银色细颈瓶,只露出一点点瓶颈让我刚好看见。我吃了一惊。
〃别让谁看见了。〃我说。她鄙夷地抿着嘴,看着我,好像以前从没见过我这类人。我开始提出反对,可她手一挥全然不理。她告诉我她知道到哪里可以弄到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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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德克斯特(2)
〃你得马上开始喝。〃她说,〃否则,你喝不到120天禁酒令就颁布了。〃她说,议会已经通过了禁酒法案,准备从现在起127天后生效,这意味着我必须在一周之内开始行动。
我告诉她,只要住在家里,我根本没法行动,而且我也没钱搬出去住,除非找到一份工作。
〃跟我来。〃菲尔丁说。我俩并排着无言地爬上山,来到达克沃斯街,菲尔丁指着《每晚快报》的橱窗,里面有则广告说要招聘法庭记者。
〃一周后晚上9点在这儿见我,我给你弄那种健身啤酒。〃菲尔丁说,〃斯莫尔伍德就这样被菲尔丁拯救于肺结核和靴子之水火之中。〃
说完她便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唉,不是感谢她,因为我还没把握该不该谢她,没把握那种啤酒会不会有效果,还有那份工作会不会申请得到。我走进报社。我敢肯定自己一定是第一个前来求职的,因为我刚一问完,对方就告诉我那工作是我的了,两个礼拜后就可以上班了。
那天晚上,我告诉母亲自己在达克沃斯街的一座公寓找了个小房间,准备搬出去住,她跳了起来,一边在屋子里踱步,一边摇着头,仿佛已经看见我在达克沃斯街那间小屋里,肩膀垂着、孤苦伶仃地坐在床上,为写新闻而心力交瘁。
〃要是一个人,我就能做更多的事。〃我说,〃而且离我工作的地方也近。我会挣更多的钱帮您抚养弟弟妹妹们。〃母亲虽然还没天真到被我的劝说所动摇的地步(如果我付了食宿,还能有多少钱给她?),但她看见我决心已下,于是同意了我的请求。
搬进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大头钉把一张纽芬兰的油布地图钉在墙上,这张地图不包括拉布拉多,因为当时还不明确,直到1927年才明确拉布拉多的界限到哪儿为止,魁北克的地界从哪儿开始。地图是我从一个人的手里买来的,他向我保证说这地图不像其他纸质地图,它会经久耐用,不会变脏,只需用块湿布擦擦就干净了。为了证实它经久耐用和不易弄脏的优点,他举例说原来拥有这张地图的人曾经拿它当桌布。〃垫着吃饭用了好多年。〃他说,〃你瞧瞧,有没有污迹?〃这地图很大,我怀疑在成为桌布之前,它可能在哪所比费尔德中学更珍视纽芬兰地理知识的学校的教室里挂过。
每天早晨上班前,我用这张油布地图作样板,画纽芬兰的地图。我的目标是今后能够凭着记忆把它画出来,就像我能凭着记忆画英格兰的地图一样。在我开始画纽芬兰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晚上一闭上眼,我看见的却是英格兰的地图,好像我的大脑在释放这张原有的图形,抗议说这样画下去是徒劳的,因为英格兰老早就已经印刻在我的脑子里,其他的地图画得再多也无法替代它。由于纽芬兰有五六个主要的半岛,半岛上还有没完没了的半岛,以及数不清的海湾和河口,它比英格兰更难画。我已经会画一张完美的地图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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