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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摧(上)
蹄声轻快,车行平稳。
执针纫衣的人儿致志无语,姬伐月斜靠在一旁浅笑相看:这些日子她就一直在忙着缝制这身珠白织金的衣裙,白天在车上缝,晚上在灯下缝,似乎这世上再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了。
虽然被冷落一旁,但是却不再有那样突如其来的痛苦折磨心灵,相反,在垂首纫衣的某一个瞬间,她的心底还会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蜜,悄然细味着那难得的淡薄欢悦,悄然注视着那素婉的容颜,姬伐月竟并不觉得如此的沉默有多么枯燥烦闷,偶尔逗着她说两句话,也只是为了那温温春水的片刻抬望。
“你那么喜欢做衣服,等这件好了,也替我做一身。”姬伐月忽然悠悠地开口道。
“奴家不善裁剪,只怕糟蹋了好料子。”杨柳风依旧专注着手中的针线,并未抬睫。
“那就像这件一样,让成衣铺子裁好了你再来缝。”
“奴家针凿粗鄙,恐怕难合教主之意。”
姬伐月坐起来挪到杨柳风身畔,垂望那细密均匀的针脚,笑道:“这个还叫粗鄙?那天下的成衣铺起码要关掉一半。”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道:“你不愿意做就直说,难道我还会强人所难么?”说着,倚回到原处幽怨地咕哝道:“自己亲娘也没给做过衣服,何况旁人,我不过是这样的命罢了。”
杨柳风停下手中动作缓缓抬首。
就知道一说这话她必定心软——姬伐月连忙隐藏好眸中因为感应到她的微微疼惜而闪现的得色,换成哀楚的眼神回望过去。
“奴家委实没有推搪之意,教主如不嫌弃,奴家自当尽心。”
姬伐月收了哀怨的目光正待回话,未料马车在疾驰之中竟骤然一停,杨柳风坐在榻缘猝不及防向下倒落,白影一闪,双臂轻舒,他已趁势将那温软的娇躯拥入怀中。
杨柳风甫一挣扎,姬伐月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道:“好像有人来找咱们的麻烦了。”说着,也不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些。
“几位朋友,在下等路经此地,还请行个方便。”
果然,听得驾车的教徒扬声招呼。
“别乱动,对方好像人不少。”姬伐月语声严肃地制止着怀中人儿的挣动——其实他一点也不紧张外面这些人,光凭气息就知道没有几个高手,只是不想放开怀里的伊人罢了。
“针”杨柳风没有再反抗,却是低声轻语。
姬伐月闻言垂首,才发现一点银光闪烁襟前,想来是刚才她慌乱入怀之时扎到身上的,他一向对疼痛最为敏感,但这一次竟然没有察觉。
“疼不疼?”杨柳风趁着他手臂微松,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小心地将银针拔了出来低声问道。
看来是这些天让她心头的苦痛给折磨得麻木了,竟然连针刺都没有感觉。
姬伐月正想着,耳听车外一人朗声道:“在下锦蛇帮郑鲲,求见姬教主。”他冷冷一笑,并不答话,反倒好整以暇地返回榻边坐下,抬眸看向杨柳风。
她只是略整了整衣衫,款款走回原处坐了,依旧垂首穿针引线,仿佛并没有听见外面的语声一般。
“教主,锦蛇帮的郑香主求见。”外面的教徒恭声道。
“阻路拦车也叫求见?”姬伐月懒懒扬声。
那郑鲲听这语声虽然和缓,语意却是不善,忙恭声道:“教主恕罪,在下等因有紧要之事相求,故而唐突拦驾,实是情非得已,锦蛇帮与灵教渊源深厚,我家帮主更是常常记挂姬教主,在下等岂敢有所冒犯。”
“不知这‘情非得已’的‘紧要之事’是为何事?可有姬某稍效犬马的地方,也算是酬了史帮主的记挂之情。”姬伐月富于磁性的迷人嗓音慵懒依旧,眸中却满是不屑。
隔着车帘,郑鲲看不到他的表情,当然也无法判断其喜怒,听他说得客气,又自度锦蛇帮的势力在江湖上也算得佼佼,而灵教虽被传说得神乎其神,却绝迹江湖旷年,想来也未必有什么厉害,说不定早已人才凋落,只不过年深月久以讹传讹罢了,故而倒更多了对此行的一番信心,朗声回道:“姬教主客气了,论理,教主难得来一次中原,敝帮应该聊尽地主之谊才对,纵有什么难事又岂敢相烦相扰?”
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敝帮受人重托寻找一个失踪女子,几番周折,方才得知她竟觑教主极少踏足中原不知个中缘由而混迹在侧,论交情,锦蛇帮与灵教有秦晋之好,岂能眼看着教主受人蒙蔽之理?况且,姬教主也不是外人,故而在下才唐突冒昧阻拦车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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