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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夫人才起,说梳洗了就过来。表小姐一早往七小姐那边去了,尚未回来。”
“与表小姐无干。”二夫人并没赞她情报全面,只想说我不找表小姐只找姨夫人,这话一出口,想到亲事,不由苦笑。道:“……也不无干系。不必姨夫人过来,我去寻她。”
她少坐片刻。约莫纪郑氏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才往东厢去。
一出一进间走了个碰头,纪郑氏笑道:“姐姐怎的亲身过来了,有什么事召唤一声,我过去便是。”
二夫人笑道:“这才哪两步路,还分得这般清楚。”
落了座奉了茶。二夫人打发下去诸人,笑道:“晌午当着孩子也不好问你,大郎是怎么打算的?”
提到儿子,纪郑氏叹了口气,道:“也不瞒姐姐,我也忧心多日了。今年大比不比往年,前年虽然是乡试会试都加了恩科。但到底是中举的多,中进士地少,今年这天下便又多了多少学子往京畿赶考?淙儿到底会是怎样,我心里实在没底。不怕姐姐笑话,这会子我便就只想着。尽人事,安天命。他父亲若泉下有知相佑……”说到亡夫,她眼圈一红,声音也呜咽起来。
二夫人也是守寡多年,经她一提也是伤感,强忍着眼泪。劝了两句。又道:“之前我与谅儿也商量过了,他与老太爷、四老爷那边说道。为大郎谋个官缺,以备若有万一,大郎便也能留京为官。左右都是学而优则仕,品级上虽不尽如意,慢慢的也就好了。家里二郎四郎便是进士出身,初始也不过七品而已。”
纪郑氏攥了二夫人的手,泣然道:“姐姐句句是为的大郎好,为的我好,我是尽知的。可姐姐,淙儿这孩子的脾气,便同他父亲一样,又是自幼被教导着终要金榜题名方算光宗耀祖。他父亲……便是未能瞑目,去之前已不认人了,却还反复嘱咐叫淙儿考上……”说着已是泣不成声。
二夫人忙起身转到她身边,递了帕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半晌,纪郑氏才缓过来,犹含着泪,勉强挤出个笑,却最终维持不住,又化作愁容,道:“叫姐姐见笑了。想着他父亲含恨,我这心里……淙儿这些年就是守着他父亲遗愿考了又考……不瞒姐姐说,我这心里,苦啊,也是盼着他早好,莫要走他父亲地老路,可他执意要考,又是替他父亲考的,我这做母亲地怎生拦得?”
二夫人拍着纪郑氏的后背,深深叹息。当年二老爷殁的时候,也是满腔含恨,一恨才华未得施展,二恨膝下无子承业,那也都是扎在她心里的刺,每每想起都痛彻心髓。她比她还苦,她比她还痛,劝得她,又怎生劝得自己。
纪郑氏又垂泪一回,喟然道:“这么多年……我也是熬惯了的,便就随他吧。他想做官,我散了家财也定叫他做上,他想考……便就陪他考,陪了他父亲一辈子,再陪他半辈子,我便算不得纪家功臣,也不算是罪人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二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泪,同是母亲,她为独生女儿亦是肯舍命地,还劝个什么?她强笑道:“不提这些。那官缺先叫他们要了备着,回头大郎想通了,想做官,咱们立时就上任去;还想考,再回了也就是了。不值什么。”
纪郑氏感激道:“诚感姐姐大恩!姐姐待我真个比亲姊妹还好,姐姐这恩德,他日我定……”
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打断她道:“好妹妹,我自当你是亲妹妹,莫非你不当我是亲姐不成?还提什么恩!亲姐妹,这原不是应当的!”
又安抚了纪郑氏两句,二夫人这话方转到纪灵书身上,因笑道:“这次大郎金榜题名,再与灵书在京中找个好婆家,你便是功成了。往后常在京畿住了,亲戚间彼此照应,也是多个说话的人。”
纪郑氏笑道:“借姐姐吉言。我也这般打算的。”
二夫人笑道:“灵书真是个极灵秀的孩子,咱家上下都喜欢得无可不可的。我记得她也有十四了,可许了人家?”
纪郑氏摇头笑道:“虚年十四。她还小呢。尽是孩子脾气,须得调教两年才好出阁,免得惹得婆家不快,吃亏地还是她自个儿。”
二夫人这又卡壳了,扯了两句调教女儿的话,方万分委婉地把老夫人的意思说了。自然不能说门第的话,对于为啥不给上面地哥哥提,反倒先与最小的弟弟说亲。二夫人也只好含糊其辞,只说十四郎是极好的。
纪郑氏脸色微变。听了半晌才道:“那姐姐的意思……”
二夫人瞧她是多心了,这事怎么说也由不得人不多心,便叹道:“你也莫想那许多。我先前听你的话,也是明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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