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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布团也喷了出来,他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梁云飞。
“因为,”梁云飞继续说着,“他母亲本是不祥的克夫命,他一出生就把他的母亲给克死了;那天晚上电闪雷鸣,东石巷土地庙上的一棵神树被雷劈死。满月那天,辽国蝗虫飞入宋国境内,谷物颗粒无收;他对门家婴孩突然死亡。百日诞那天,他父亲抱着他,被葡萄架砸伤脑袋,奶娘不慎跌入井中死亡;满一岁那天,全府人染上风寒。两岁那天,父亲中风,二哥和他出去游玩被蛇咬到,差点不治身亡。将满三岁前天,父亲病逝。四岁大嫂过门时,他给他哥敬了一杯酒,哥哥喝完当场晕倒过去……此等事例数不胜数,凡和他走得近的人,必定会遇上什么不幸的事。”
于首领想在江舟君身上找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东西,看来看去,除了那一脸蛋特别出彩外看不出什么来。若是在他们族里,被下巫咒的人眼神肯定不对,可是他的眼神似乎太过干净。如果不是家族里也出现过类似的人,他是绝不会相信有这种鬼怪的东西存在。他于是问道:“你怎么敢跟他在一起?”
“实不相瞒,我和他在一起是另有所图,家父管教严格,对我极为吝啬。他这个人容易骗,为了在他身上捞点钱,我不得不委屈自己跟他在一块儿,也怪他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他被众人排挤算计,我得站好队伍,以免惹祸上身。为何要帮您,为我自己,也为我的叔叔求个情让他回青龙族。”他弯腰低下头颅向上面的人鞠了个躬。
于首领似乎有些欣喜,但还是一直探测他的底细,“你现在和他撕破脸,是有什么打算呢?”
梁云飞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殷红的嘴唇向上扬起,掩去了浅浅的酒窝,不见平时那个带着一丝憨厚的笑容,连富有磁性的声音此时也变得有些尖锐起来。“自然是希望于首领您能实现您说的话,草民胸无大志,只盼有着一些金银珠宝,捐个官当当,享受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把以前吃的苦都好好补偿回来。我早就盼着有这一天了,他的盘缠都归我了,所以我需要的不多,您随意给。”
江舟君愣住,他一直听着他讲,眼睛都没眨,这些话全是真的么?他从未听他提起过,原本以为他是不会在意的,竟不知道他记得如此清楚,还处处提防着他,或许只是为了大家能够脱身找的借口吧,究竟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他感到身体又痛又冷哆嗦的厉害,眼睛酸痛得拼命眨着,眨着眨着,眼眶湿润起来,上面的火把模模糊糊地在眼前跳动摇曳着,像是一个欢乐的戏子在舞动。
于首领拍拍手掌走下来,走到他背后替他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请他在台下的椅子坐下,露出会意的笑容,“好说好说,我们可以互相合作,互惠互利。”
“梁云飞!梁云飞!你算什么狗东西,竟然和叛军狼狈为奸,你……唔……唔……”阿丁口中又被堵上了那块从地上捡起来沾满尘土的布团,腰上挨了两脚。
于首领出去说了什么,折回来,继续和梁云飞聊着,“我只是想将密函夺回来,那密函上全是数列我的罪行,这不过是所谓的下里巴人的胡话罢了,政治上的事他们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懂什么,以后您在朝上可要多多关照才是!”
梁云飞站起来做了个揖,“还得需要您的支持才是!您的地位稳固了,我才能好攀枝头啊!”
江舟君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几个人都看着他。于首领手指打着椅子扶手,忖量着:“既然他是个不祥的人,那就让他消失好了!”
梁云飞再次作揖劝道,“不可,传说不祥之人身体里含有邪气,一旦被殒命,邪气便会四窜而出,这时邪气夹着死者的怨气便会去寻找他的仇人,假如被邪气上身,人的心智就会受干扰,所以保守起见还请首领饶他一命!”
“那就给我慢慢打,打到吴痕子拿回密函为止,看着点,不要把他打死了!”几个人进来把酒肉烹食放到食案上,于首领请他坐下,两人开始吃菜商谈。
“嘶!”地一声,鞭子挥舞起来了,“啊!”江舟君痛苦地喊叫起来,突然觉得身体变得空虚了,什么东西都被抽走了,承受不起一条鞭子的重量,被抽打一次,他就像被海浪甩到岸上的鱼一样,身体随着鞭子甩打的方向不断翻腾,氧气越来越稀少,他张嘴大口大口换着气,却是被嘴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中断,他能看得到长凳下自己身体里面的血在滴到地面上,他脑子里满是求饶的呼喊,他咬紧牙关把一个个要跳出嘴唇的字一一咬断,他的泪流出来了,他看着自己眼中的泪,试图将自己逼进那个空灵的世界里。
“啊!”脚掌挨了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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