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1/4 页)
“那男生怎么可能会娶她啊?她再过几年就成黄脸婆了,那男生却还是风华正茂,两个人站一起都不搭调。”
“就是,肯定再玩那么一两年就厌了。那女人真可怜。”两个女孩儿终于整理完了妆容,将粉刷放回包里,挽着胳膊走出门外。
沈青却依然默默地躲在门后,许久都没有走出来。这情形总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连眼下这沉默的悲伤都是相似的。她想起五年前那个在楼顶结束了自己生命的女孩儿,心里愈加的难过起来。那个时候,她心中也是这么悲愤和无助吗?
她这么想着就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不想正与一人迎面撞上。她抬头看去,见面前的人竟是梁小祯。她潦草地向她点了下头就要离开,梁小祯却在身后叫住了她:
“老师心里觉得很难受吧?明明是两个人的事,她们却只骂你一个人。”
沈青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见梁小祯也在冷漠地看着她。
“最近你和嘉文的事已经在女生们中间传开了,大家每次谈起来的时候,态度也都跟刚才那两个女孩差不多。我也想过要不要向她们解释一下,可是又完全想不出帮你解释的理由。因为,我也一直觉得老师很奇怪啊。比如,一个家世良好、受过高等教育的单身女人为什么会跟一个餐厅服务生做朋友?而且毫不避讳地跟他躲在卧室里聊天?为什么那几年你一直都没有谈恋爱?难道说你是在等他?没错,这些事我都知道。还有你们在图书馆和教堂后面做的那些事我也知道,这种事不管被谁听到都会觉得是老师勾引了他吧?嘉文怎么可能会主动做那种事呢?他不过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老师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为什么非要跟他在一起呢?其他人就不行吗?去找一个可以马上跟你结婚的人不行吗?”
沈青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梁小祯的控诉,看她的神情由淡漠变为怨愤,语调也由一种事不关已的冷淡变得忿忿不平。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女孩儿深深地恋慕着嘉文,而且这思恋恐怕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这些积压已久的情感,像洪水一般无法平息,无法释放,因而眼下这件事就像是为她提供了一个久违的出口,那些澎湃的潮水终于冲破堤防汹涌而出了——
“老师,你离开他吧。你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这段关系继续下去只会毁了你,也会毁了他。所以,把他让给我吧。我很爱他。”
沈青默然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回答。梁小祯也毫不退让地直视着她。俄而,一个学生从她们身边经过,诧然地望了她们一眼,两人于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各自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1' 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
☆、日光(2)
这年的五月漫长得令人难以忍受。
嘉文对于两人的流言依旧毫不知情,沈青只好继续独自承受那些中伤和辱骂。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他,可是她又觉得即便告诉了他也是无济于事,他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吗?更何况,她直到现在也不确定这男孩是否对他们的未来做过清晰的计划和打算。近来,她心中开始莫名地感到忧虑,特别是当她看到他脸上那依旧有些孩子气的笑容,或者当他跟她谈论那些与世俗生活相去万里的文艺理论的时候。这情绪在两人不断恶化的财务状况面前不断被放大,她甚至有些怀疑,这男孩真的想过要娶她吗?或者,像他们这样的人,真的能够一起走下去吗?
有一天下午,她去银行预支下月的生活费时,惶恐地发现两人竟只剩五千多块的存款了。她取了两千块,忧心忡忡地回了家,一整个晚上都在烦闷地想着这件事,嘉文跟她说话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嘉文有些不满地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沉默良久,没来由地问了句:“你会跟我结婚吗?”
嘉文怔了一下,说:“我不需要通过结婚这种方式来证明我爱你。”
“可是我今年已经29岁了啊,现在别人是怎么看我的你明白吗?”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因而说完之后沈青略有些惊异,她此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也会说出这种像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的话。
嘉文显然也觉得有些意外,略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明白。可是,我们现在的境况不大适合结婚吧?”
“对,我们的境况太困窘了,所以不适合结婚,可是不结婚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好吗?”沈青愈发地烦躁了起来,“你真的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比如,下个月的水电费怎么办?公寓的租期到了怎么办?我们的生活费又该怎么办?”
嘉文讶然地看着她,敏感的自尊使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