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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如果阎水拍局长拉拉陶小北或局里某位年轻女同志的手,这位女同志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手砍下来,还不把阎水拍局长的胆儿给吓出来?看他再敢不敢拉她们的手,再借他一个胆儿他也不敢了吧!
真巧了!后来我知道另一个漂亮女同志真叫“小南”——李小南。那天开会的时候我就发现李小南是最认真的一个,她当时不停地在小本上记。她将一个小本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笑吟吟地抬头凝神看一会儿局长,咬着唇俯首记一会儿;再抬头笑吟吟地看局长,再咬着唇俯首记一会儿。从她钢笔的飞快移动中看出,她可不是像陶小北一样写“十”字,而是在记阎局长的讲话和市里的文件精神,足见这是一个对待工作十分认真的同志。她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和两片红红的小嘴唇,微笑时,会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齿。按照《金瓶梅》这本书上的描述,李瓶儿这娼妇就有这样白白的小牙齿。当然李瓶儿身子也很白,当年西门庆对她就是因“白”而起奸淫之心。李小南和李瓶儿虽然五百年前是一家,但并不是说李小南就是李瓶儿。李小南其实是一个很端庄的女同志,虽然生得漂亮,却看不出有什么狐媚之气。我们局里这两个漂亮女同志气质都是不错的,不知她们是否曾就读于南开大学?南开大学的创始人张伯苓老校长对南开师生有一条校训。颜色:宜和,宜静,宜庄。陶小北和李小南给我的第一印象,符合张伯苓老校长的这个要求:也和,也静,也庄。李小南当时凝神听局长讲话的神态可爱极了——像陶小北不好好听局长讲话在会上“捣乱”一样可爱。从这两个女同志身上我总结出,可爱的女同志各有其表达可爱的方式。比如有的孔雀喜欢开屏,你随便逗一逗它,它便扎煞开了翅膀;而有的孔雀却不喜欢开屏,你围着它再逗,它就是不搭理你。可开屏的不开屏的都是孔雀,傻瓜才认为开屏的是孔雀,不开屏的不是孔雀。“开屏”只是她们的表达方式。比如林黛玉,她的表达方式就是动不动使小性子。而薛宝钗,则宽容和厚待上上下下的人。至于潘金莲,那娘们儿稍不遂意就会躺在地上放刁撒泼。因此我认为,李小南和陶小北只是天性中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李小南开会时的表现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羊羔,乖乖地卧在那儿,任局长已显苍老的声音抚摸。李小南平时在工作中肯定特别听领导的话,属于“党叫干啥就干啥”那一类。若她是科员,她就特别听科长的话;若她是科长,她就特别听局长的话。而陶小北的可爱则在她的调皮,还有那么一点点任性。高兴了可能很听领导的话,不高兴了就可能不很听领导的话,有时甚至还会没轻没重顶撞一下领导——当然领导被这样可爱的女同志顶撞一下也不会计较的,甚至会很宽宏地呵呵一笑。有首歌名叫《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被陶小北这样的女同志顶撞,有点像被“青春”撞一下腰,即使有点痛,但快乐大于疼痛。撞这一下还有“活血”功能,尤其是像阎水拍这样的老局长,被撞之后周身的血液循环会加快,有时甚至会热血沸腾,反倒会掩盖和消解腰椎间盘突出带来的疼痛。
若李小南是一只小羊羔,陶小北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狗。高兴了你兴许可以抚摸她,不高兴了就会“汪”地咬你一口。
总之第一次参加局里的全体人员会,局长和两个女同志给我留下极深印象。当时正是小学生写作文时喜欢描写的那种“春暖花开”的季节。我记得那是1991年的春天,小平同志“南巡谈话”前一年,我就是在这个美好的年度里调到市玻管局工作的。这是我人生的一个极大的转折。对一个国家和民族而言,某一个春天或某一个夏天的某一天(当然也可能是某一个秋天或冬天),一次大的转折可以扭转一个国家和民族的走向,比如我们所熟知的秋收起义、遵义会议或者重庆谈判之类。而对一个人来讲,某一次看似不很重要的转折也可以扭转这个人一生的人生走向。比如在那个明媚的春天我调到玻管局工作这件事,还有那次我一调到局里参加的全体人员会。陶小北美丽的面容像那年春天格外明媚的阳光一样,照亮了我的一生!有了陶小北,我才知道,任何一个卑鄙的人,都会有明媚甚至是崇高的一面。
我后来深切地体会到,在一个无所事事的行政机关工作,犹如走进一条漫长而黑暗的隧道里,有时会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如果玻管局是这样一条隧道,陶小北就是穿透这条黑暗隧道的一缕强烈的阳光!有了这缕阳光,我才有了走下去、走完这条隧道的决心。
陶小北当时坐在我们局大会议室靠西一排沙发偏南的一角。顺着她俊俏的脸庞从我们局六楼会议室的玻璃窗望出去,可以眺望到紫雪城西郊的一片桃树林,点点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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