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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宫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几日嗒穆尔的造访,仿佛像一场嘈杂而纷闹的戏,此时人去影灭,这个深深的宫廷中又是一片晦暗和沉寂。
身旁的男人突然叹了口气,繁锦下意识的抬头,“怎么了?”
话到嘴边才发现有些失去礼仪,不知不觉的又加了一句,“皇上,您怎么了?”
他眼睛里簇起的焰火瞬间黯然,唇角微勾,仿佛盛起的是一丝苦涩与无奈,但是很快别湮灭了下去,“你知道朕的意思吗?”
她一愣,半晌之后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问题,“臣妾知道。”
“嗒穆尔不是傻子,他有一句话是说对了,月容公主,您宠得,也冷得,甚至可以杀得,玉蕃整族虽然已将和亲的名声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在天下人面前将诚意表现到底,看似是将夏唐逼到必须仁义,但一旦月容成妃,那主动权就落到夏唐手里,一道不守规矩,无视皇尊的罪名,便可以将月容置于死地。”
“您眼睁睁的看着月容没有礼节,眼睁睁的看着月容表现出恃宠而骄的模样,其实就为了说明这一个问题吧。连宿四日月耀阁只是表面功夫,其实全是作给嗒穆尔看的,可没巧月容真的就进入了您的戏里,一场娇纵蛮横的戏演的惟妙惟肖。所以您就可以在嗒穆尔面前说,朕可以杀了月容,全是因为她无视宫规无视皇后,并不碍于玉蕃邦邻关系。”
景杞一顿,一弯笑容自唇间蔓延而出,“不愧是朕的皇后。”赞赏的流光在眼眸划过,可脚步却丝毫未停,“只不过,还有一半原因。”
“还有?”
“朕想给你树个威场,朕必须得告诉月容,即使在这宫里再受宠,位分是有的,身份是有的,礼节也必须有。你是朕的皇后,就算是再娇纵,也不得无理。”
听闻这话,她微微仰头,面上依然含着笑意,眸光却是凝滞冰冷的,“谢皇上体贴。”
他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异样,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眼看着已经到了玉鸾殿,只能悻悻的摆摆手。
繁锦被这个无奈的动作彻底呆住,等到反应过来看过去时,景杞的身影已经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阳光打在他乌黑的发辫上有一种闪耀着的晶亮,如同初晨的早露,在她的世界里勾勒出润湿的触觉。
已到晚膳时间,繁锦正在案子上翻些文册,却听太监突然传旨,根据前言,特传安园夫人明日进宫暂住。
一时间五味杂陈,繁锦扯起嘴角接旨,其实不是不想让繁素进宫,这天底下最希望和繁素天天呆在一起的,怕只有她。可是想起王芸楚那主动要求的眼神,仿佛掩藏了什么事情一般发着忽明忽暗的光,她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只是觉得繁素若进来,怕是又会有什么恶果。
可是事情已定,她唯有应下,只怕能以自己一手之力,牢牢护住为她辛苦了一辈子的姐姐。
刚刚定下心思,想着该让宫女们为繁素添些什么布置,却见外面又一声太监传报,月嫔来访。
繁锦微微蹙眉,这个早上还不知道规矩的月容公主,难道只是因为景杞的一声威吓,竟然就莫名的懂起了礼节,这事情也变得太快了吧。
虽然事有蹊跷,她还是点头让月容进来。没过一会儿,伴着一阵浓郁的香气,月容来到了她的面前,依然是上午那身打扮,橙色的裙子,走起来的时候,仿佛会散发出一种太阳的温暖。
她看着她微微含笑,眼睛如同一弯明月,恬然却闪亮,做起礼节一丝不苟,“月容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繁锦点头,示意左右赐座。没想到只是刚刚挥手,却被月容制止,“娘娘,月容有话要说,能不能让宫女们退下?”
这话说的繁锦一惊,虽然和她不是初次相见,可是自从那次见面,两人就再无关联。她是嫔,她是后,两人只有这层关系,有什么好和她单独谈的?
“你们都退下吧。”繁锦看了看月容,终是决定应下,“有事本宫再招你们过来。”
“不知月嫔有什么事情?”繁锦把玩着手上的玳瑁指甲,“还需这样私底下说。”
“娘娘,”她轻笑一声,随即将唇角的笑意完全收敛,却慢慢的走到她的旁边,乌亮的瞳眸有一种逼人的光芒,“与娘娘商量事情如何?”
“你是嫔,本宫是后。”繁锦微微退后,冷嗤,“只有主仆吩咐之礼,并无商量一说,月嫔初来乍到,这样的措辞必须得先弄明白。”
“贱妾知道。”月嫔微微晃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否则,也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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