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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才十七岁,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只是一味羡慕他,一有空闲就默不作声跟着对方。
吴钧成常常与小痞子们打架斗狠,但对老实乖巧的好学生却从不招惹。凭这点,就比一般的痞子难得的多。而且吴钧成明知道齐宇翔总跟着他,却一次都没撂过狠话。
跟多了,也开始说几句话,话多了,就慢慢成了朋友。
时光总是这么不可思议。
齐宇翔现在还记得那段小心翼翼、又暗暗欢喜的日子。
他喜欢着对方的喜欢,笨拙的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想要把满腔的情意都交付对方身上。
后来,后来呢?
吴钧成脾气太暴躁,做事很少会为他着想,一次一次,一年一年,再美好的感情都会被磨灭,这么多年真的心力交瘁了。
齐宇翔承认自己已经变得世故,他早就开始试图摆脱双方的感情枷锁。
分分合合,这次终于成功了。
律师信那人已经收到了吧,此刻是什么表情呢,肯定咬牙切齿的想把自己打死。
齐宇翔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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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相处毕竟不是白来的,吴钧成“想把他打死”这点是真的。
可关键是吴钧成真想打,却找不到对方的人。
郁闷之下的吴钧成喝了半夜啤酒,喝完直接躺倒在地板上,直到被尿意憋醒。
下意识的上着厕所,整个人都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了,只有冰凉凉的麻木。
使劲揉了下脸,眼睛恍惚能看重影,吴钧成呆愣愣地对着镜子。镜子里的人面孔发白,眼睛赤红,嘴唇高热红肿,完全是一副鬼样子。
也没功夫在意,吴钧成梦游一般歪三倒四晃到卧室,栽到床上,就睡着了。
第三章
齐宇翔心想,自己这次真不会再回头了。
他从方巡家里出来,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见到熟悉的公车就搭了上去,到站才意识到终点竟是自己的大学。
来来往往都是年轻人,他在校门口站了一会,见到他们热情勃发的笑脸,只觉得悲凉又疲惫。
学校里还是那个样子,不,变了很多。
熟悉又不熟悉。
他走累了,拣一个木凳坐下,听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
齐宇翔是在Z市读的大学,之所以考到Z市,是因为吴钧成在这里。
那时他上学,吴钧成工作,两人在学校附近租着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有时候吴钧成提前下班,会直接坐公车到学校,等着他一起慢慢往回走。
傍晚的风温凉又惬意,两人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说笑笑就到家了。
是的,家。
那个他们一起住了三年多的小房间。
齐宇翔老家并不在Z市,他只是到Z市上了高中,对这城市熟悉,全都是因为吴钧成。
吴钧成在Z市有房子,但他却和齐宇翔挤出租屋。
那些年,他不说齐宇翔也能明白,亲人离丧,这个男人内心必定悲凉。没有亲人存在的房子,根本让人呆不下去。
他也就是那时开始依赖自己的吧。
吴钧成舍不下他。
齐宇翔勾勾嘴角,揉着脸。
眼前的草地,他们曾坐在一起,齐宇翔背书,吴钧成打游戏;操场上,俩人拿着篮球,一对一下的跳跃投篮;吴钧成还冒名替他上课,点名时响亮的答到,齐宇翔躲在图书馆,在落地窗前惬意的喝着凉茶。
吴钧成那时毫无保留的宠着他,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把他宠的一颗心肝飘飘荡荡的,满世界都是甜意。
他撒娇、任性、捣蛋,吴钧成从没发过火。
齐宇翔后背抵着椅靠,紧紧闭着眼睛。
如今一切都变了,分手分的利落而痛苦,满目繁华,内心沧桑。
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不会有那个纯真的年代,再也没了那份张狂和信赖,再也没有那时还年轻的吴钧成和齐宇翔。
再也不会有了。
齐宇翔一天都在学校里晃荡,虽然在同一市,但他已很多年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