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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机点燃了烟,笨拙地抽了一口烟,被呛得扶着柱子连心肝都能咳出来。
即便咳得这么厉害,严澈那张毒嘴里还不忘冒出一句句咒骂藤子都恶毒话语……无外乎就是抽烟害人,二手烟更害人之类(…_…|||)。
直到严澈那与夜色相溶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藤子都才发现眼眶一胀,里面储存了很多令他厌恶液体,只要一眨眼,那温热液体就会再次滑落……
紧紧地,紧紧地捏着手里东西。
藤子都想对严澈说“谢谢”没说出来。
藤子都想告诉严澈“这是我第一次收红包”也没说出来。
藤子都想告诉严澈“当初找你麻烦是我不对,可是那些人不是我让他们去”话……当然也没说出来。
春耕农忙时
“在这里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脚步近了。”——朱自清·《春》
当大伙还在拍着肚子大呼昨日元宵味道不错,讨论什么什么馅儿最香,什么什么皮儿最糯时,春耕农忙时节已经来了。
今年严江两口子过了十五也没见动回镇上心思,反而在竹楼里住了下来……嗯,反正严澈在修建竹楼时,就准备了不少房间,多他们一家三口完全不是问题。
严强冷着脸问他们怎么还不回镇上,准备着去拜年时候,严江嘿嘿一笑,挠着头道:“嗲,过年生意淡,谁不在家窝着呢?”
赵翠花更直接:“这家里没个娘们儿,缺个人收拾,我是嫁来严家婆姨,不留下帮着收拾要被人戳脊梁骨,不干不干。”
严家陵蹲在地上,一只手搭在小金脊背上,一只手搭在小银脊背上,一双乌溜溜眼睛委屈地看着严强:“阿爷,您嫌家陵了么?您不要家陵了么?您要赶家陵走了么?您不疼家陵了么?呜呜,以前阿爷都不会赶家陵走。”
得,看到孙子这个委屈劲儿,严强心下一酸:难道我这个阿爷这么孬?
赶紧把严家陵唤到身边,一边安抚着抽抽抽孙子,一边轻轻抱着小孙子摇啊摇:“乖,乖,阿爷不赶,阿爷怎么舍得赶家陵呢?”
于是,严家陵在严强看不到角度,对着一众看戏长辈吐了吐舌头,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V”字,趴在严强肩头还在“嘤嘤嘤”。
严澈头疼地拂额,侧目正好看到对着严家陵伸大拇指藤子都,这下算是明白小侄儿怎么会越来越皮根源所在了……奉送几枚大白眼,心道:要是侄儿学坏了,第一个放不了就是这混蛋。
只不过,藤子都耸耸肩,无所谓跟着众人走出来竹楼,各自忙活去了。
这样一来,倒是严澈皱着眉头,一头雾水:这藤子都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线,居然不瞪人了?
严江一家三口之所以留下来,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帮家里下地干干活,免得手不能拿肩不能抗严澈做不下来。
以前家里没有包山吧,地里活儿也不少,严强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严澈也绝对帮不上忙;如今包山了,那就得加个“更”字了。
按照严澈话来说:“没什么啊,请几个人来帮忙不就行了么?”可是,他难道忘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自家农活,谁还有时间为了你那几个钱儿来帮忙啊?
没把这个利害问题说出来严江两口子,那完全是为了顾忌严澈自尊心……哎,这握笔手,能干什么农活啊?!
于是,很久不曾摸过锄头,下过地赵翠花扛起锄头,挑着两箢篼柴灰,拧着一竹篮种子,噔噔噔——利索地去了自家地,翻土下种。
那利落劲儿看得藤大少爷在一旁脸色顿变,猛擦冷汗,牙关紧咬,“呸呸”两声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一搓,轮起锄头就开工:靠,难道,难道我,我还连个娘们儿都不如了?
嗯,当然啰,身后还跟着一个压根儿就没机会下地严澈,正围着地头转了圈,蹲在地头树荫下面,手肘杵在膝盖上,手腕弯曲,拇指撑着下巴,薄唇抿成一条线,蹙眉垂眸凝思……一脸正儿八经地COS思想者呢。
严家湾和邬子荡地差不多连在一起,由于是山地丘陵,大多是呈现阶梯型。
严澈家地和邬子荡邬爱家地爱在一起,中间只有一道用碎石砌起一米高堤围,因此邬爱一家下地时,正在青幽幽麦苗畦中拔草撒柴灰赵翠花率先打了招呼。
邬爱婆姨和赵翠花娘家都在赵家沟,两人在辈分上,赵翠花还得喊一声邬爱婆姨一声姑姑呢。
“姑啊,你们也来啦。”赵翠花将手里稗子草丢到一旁箢篼旁,直起身子,笑着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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