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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兰璧还活着。
吹笛,下棋,摆景,插瓶……我每日重复兰璧爱做的事,仿佛她依旧亭亭立在我身旁,嫣然带笑若四月桃李。“此处地势平洼,若嵌些奇石以造嶙峋之感,何如?”“遍插桃枝单调,间杂菱花可好?”
一寸相思一寸悲,人间没个安排处。微雨花间独立,只为伊人故。
“在前边等我,我随后就到。”
兰璧让我等她,所以我等。等一日,上天垂怜,我与兰璧悠然于南山菊篱间,笑看天边云卷云舒,我说,知道么,那日我落难平阳,却意外遇到一位故人。可还记得往日皇兄猎苑中,那个天生怪力的小姑娘?那日你是怎么说的?
“方才那位可爱的小妹妹听说你不要她,好像很不高兴。不如,你就纳了她吧?”
“你舍得与别人分享我?”
你收起笑意,抚着我的眉认真道:“阿炽,我想让你知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永远不会阻拦。”
“兰璧,我也想让你知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喜欢。”
命途千折百转,四年之后,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却被自己心爱之人,像一件物什一样随意赏赐给我。
我想,到那时你大概会问“当日可有照顾好她?”吧,因为我的兰璧,就是这样善良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嘉平二年元月,玄明颁旨大赦,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元月初一清晨,我一手捧着早起炖好的补元汤一手提着食盒,冒雪来到司马炽住的东阁。若是他高兴了,会不会答应明日陪我回家探亲?
我其实很向往,民间女子出嫁后与夫君一道回家归宁,全家人和和美美的样子。可我第一次嫁的人是皇帝,第二次嫁的人以前是皇帝,前者千金之躯不能纡尊降贵,后者命如累卵自顾不暇,二人都与“归宁”这种事格格不入。
明日适逢佳期,若是我一人归家,也太惨了些。自从被逐云林馆,全家人想必都十分担心我。怎么,也得携“夫”装得美满恩爱些才好。
在卧房门口酝酿半日,不敢贸然推门而入。不怕,我是他夫人啊!且是经历风雨见过世面的人,什么肉帛相见都是些小事!况且我一手端汤一手提匣的,敲门着实有些为难。于是我侧过身,撞门入内。
原来以为的衣衫不整睡眼朦胧没有发生,司马炽揣着本书,端坐在书案前,正斜眼觑着我。
“呵,呵呵……这么早啊!”
我无视他微蹙的眉眼,将汤与食盒放在一旁桌案上。有求于人,一定要心沉气定。
“饿了吧?趁热吃!”往桌案一摊手,我灿笑。
“已经吃过了。”
“哦。可这是人家亲手做的,你好歹再吃点儿?”
司马炽放下书,面无表情地走至桌前坐下。喝了一口汤,抬头道:“是你亲手做的?”
“是……阿锦做的。呵呵,也算是人家亲手嘛!可做什么是我定的,且一直看着,包含了我一番情意。”
他不置可否,低头喝汤。半晌道:“这般殷勤,可是有求于我?”
“哦,是这样的……”不行,不能让他一猜就准。
“前些日子见你闷闷不乐,日渐消瘦。毕竟同住一馆,我,为妻我着实不忍,就想给你补补。”
“所以,是无事求我?”
“其实吧……世故人情,真的不能单纯以‘有事’‘无事’而论。有事与无事,可以是相对的,有事最后可能变为无事,说无事,也许又有点事。”
他喝汤不语,我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明日,可否陪我回家一趟?”
其实,他没有理由陪我回家的,此时若推辞,我也无话可说。
“好。”
呃?我惊喜抬头。
“真的?可是,为什么?”他都答应了,还问什么为什么?我后悔不迭。
银箸一指碗碟,道:“阿锦亲手做的,怎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我就知道,不该问为什么的。
是夜,我在东阁与南厢之间穿梭往来,乐此不疲。
“银红衫襦深衣配绛纱复裙,重台履,显得喜气些。可好?”
“甚好。”
“啊!可我想梳高髻,似乎不太相衬。你等等……”
半柱香后。
“丹碧纱纹连身双裙,配高髻,显得俏皮灵巧。如何?”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