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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湿热的液体落在脸……
腥浓而粘稠的气息充斥鼻尖……
眼前的黑暗渐渐离去,视野里是骇人的红色液体,那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四周响起男人们的怒吼,他提起剑刺去,血飞溅而起!
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
鲜血在地上缓缓的流淌,地上满是尸体及黏稠的血,他失魂落魄地走出屋,虚弱地靠在墙上,手里的长剑血珠滚落,苍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他浑身是血,脸色发白,他杀了人,那麽多人被杀了,他害怕的抽搐、发抖,身体顺着墙壁滑落……
明早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件事,他会被送到官府,关押在肮脏的牢房里,还是直接将他拖出去斩了,不管什麽结果都无所谓。
他平静地坐在那,突然看到树上有团白色影子,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他正盯着自己,风吹着树叶起伏,他沐浴着银白色的月光,宽大的衣袖随风摇曳,他自树上滑落,带着抹清雅香气来到他面前。
就着皎洁月色看清他……
他的面容比女子还要美,乌黑如黛的青丝随意束起,发带末梢缀着晶莹的紫玉玲珑,碰撞在起时发出阵清脆声响,他狭长的眼削薄的唇,透出淡淡的慵懒之色,但他的鼻子很挺,凸显出他的脸部轮廓,也像把所有的暴戾都凝聚在一块,给人隐隐的寒意。
他拿着玉质的烟斗,烟斗长长的很精致,他慢条斯理地抽着烟,不温不火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双唇细微地吐出淡淡的白色雾气。
──我缺个杀手,你胆识不错,跟着我好了。
他怔在原地,没遇过这样奇特的人,什麽都没问,也不管他做了什麽,只是不带犹豫的要自己跟着他,难道他没看到他做了什麽。
──我是云降砂,你跟随我,不会再受到侵扰,也有能力保护自己,同样的作为代价,你的命是我的,要你敢背叛我──」
悠扬悦耳的声音落下……
燃着火的烟头重重地烙向他的胸口!
剧痛自胸口爆裂,秦厉风猛地惊醒过来,胸口似乎还有火燎过的痛楚,伸手抚去,突兀的疤痕上满是细密汗水,这是道不会愈合的伤口,跟随了云降砂後,他开始频繁的杀人。
受伤了就会遭到云降砂的惩罚。
毕竟身为杀手受伤就意味着身份的暴露、任务的失败,跟随云降砂的前三年,因为不够强,身上有许多骇人的伤,有的伤足以要他的命。
回想过往……
秦厉风翻身就要起来,发现慕容烨还躺在身边,陡然吓一跳,按照他对自己的厌恶,到了早上就会离开,这次为何留下来,仔细看去慕容烨的脸红得像绯红的蔷薇,伸手碰了下,滚烫滚烫,要在以前这样碰他,他早就暴戾地挥开,仿佛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挨着他都没反应,只是躺在那喘气,看起来他烧的不轻,连意识都没了。
想想这到有意思了。
昨晚被他折腾那麽久,自己都没事,到是他反而发起烧,他正要抽出手,慕容烨猛然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像烧红的铁块,滚烫似火,他的气息很急促,那因受寒而发热的嗓音略带着沙哑,「不要走……你不要走……」
秦厉风抽身走出屋。
躺在床上的慕容烨迷迷糊糊地睡着,恍惚是四岁那年生病时,睁眼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屋子,以及纸窗外的翠绿树叶,他的母亲身体不好,生下他不久就死去,正好那时父亲纳了妾,自此对他的事不闻不问,彻底忽视他的存在。
没有人在被亲人忽视後还无动於衷,何况那时父亲就是他唯一的亲人,连病了都不理会他,时刻陪在小妾身边,说实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刻意假装不在意罢了,因为无法得到就告诉自己要不在意,於是病了没人照顾,也没人关心,他会躲起来直到好了为止。
随风留云(美强叔受) 17
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阵阵药香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窗外似乎有树叶的响声,映在纸窗上是凌乱的横斜,模糊里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带着清晰的抹茶香,很是温暖,待他要睁开眼,一双温凉的手按在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热。」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霍然睁开眼,白花花的光落进眼底,瞬间清醒过来,发现他身上有温暖的被褥,一丝冷风都透不进来,药罐搁在炉上,煮得咕噜噜直响。
屋里满是药味。
一抹青色身影蹲在火炉前熬药……
淡薄的光落进来,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