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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温柔,乍看起来都不算太难相处的人。吴良媛住在景麒殿,蒋良媛住在晴翠殿。平常与我来往也不多,但大抵是因为我位分稍高,还保有些尊重。
看得出,阿燊很喜欢那位蒋良媛。他很少在我面前提到吴良媛,但时常提及蒋良媛,也会用她的名字“韵之”来称呼,这与旁人都不同。蒋韵之是个才女,擅丹青、喜书法,古筝弹得很好,歌喉亦婉转动听。这样的女子,的确是配得上他的。
随着阿燊提及她的时候渐渐增多,他也逐渐意识到我在他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的多元,并渐渐认可和接纳。他在我面前,更多地开始依赖,开始展露自己的脆弱,而不是像从前一样,装作百毒不侵。我们找回了从前的某些默契,这让我觉得有莫名的安心。
不久之后,蒋韵之也有了身孕。我极庆幸,这一回阿燊没有再说出那些话来。他会守着蒋韵之,他对他很好,相较于同样怀着身孕的张凌月,蒋韵之要幸运很多。
吴良媛为此闷闷不乐,也就时常来找同样寂寞的我说话。大多时间里,我一面与她谈天,一面给那两个未出世的孩子缝制些衣物——入宫已经一年多,我的刺绣功夫明显比先前有了很大长进——吴良媛对我此时的心如止水颇为诧异,我也并不愿从头解释,只劝她说,日子久了就会习惯。
我想她会的,习惯这里长夜的寂寞,习惯院子里看出去的四角天空,习惯阿燊和蒋韵之的恩爱。就像我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四 流光
一晃又已是很多年过去,阿燊二十四岁,我三十三岁,张凌月的女儿梦真、蒋韵之的儿子儁垚都是六岁,他们都是很聪慧漂亮的孩子。
十九岁的福王先前也已经娶妻,有了个一岁的儿子儁垣。可惜的是,福王妃生下这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福王性情乖戾,但与王妃的感情很深,彼时很是发了一阵疯,在那之后也没有再纳其他女人。阿燊在那段时间里多有动作,借着福王的颓丧收买人心,在朝中的势力又获巩固。
这段时日里,蒋韵之一直是长庆宫中长盛不衰的花。儁垚出生之后,阿燊升了她做侧妃,因为她那儿人手不足,阿燊从我这儿要了芳绫给她。
芳绫临去前找我哭了一场,我安慰她说:“蒋娘娘那么个神仙似的人物,不会难为你,你跟了她,也算能有个好前程。”
芳绫却道:“可是不会再有人像娘娘这样了。娘娘是奴婢遇到的最好的主子,真的。”
我微微苦笑,道:“去年还说,要寻个机会放你出宫去,你既去了晴翠殿,我就不好开口了。”
芳绫道:“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可能是奴婢就没有那个福分吧。”
我怜惜道:“别这样说,不会的,你这一去,有更好的机缘也不一定。遇到难处就告诉我,但凡我做得到的,都会尽力帮你。”
芳妤用力点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抬起头来,忽然问我:“娘娘,你后悔不后悔?”
我微微一怔,芳妤道:“如果娘娘不曾入宫,还在那处宅院,王爷仍会不时去看望,再见面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尴尬。娘娘可曾想过?”
怎会没有想过。但那和现在,又有多大的区别呢。芳绫不知道我们从前的事情,不知道多年之前的那次□□、不知道会试之后的那纸婚书。不论我们身在哪里,其实阿燊从前的誓言都已经不再真实可信。我始终不敢把那当做是真的,但毕竟怀着一点可悲的、渺茫的希冀,觉得或者有一点点的可能,阿燊对我,比我想象中真挚。果然,这样的奢望是要不得的。
“无所谓后悔,”我答她,“芳绫,有些事,不论怎样选择,来日都免不了要后悔的,多想也无益。我是知足的。”
岁月是古井无波。
我的刺绣已经练得很好,我毫不怀疑,自己现在的绣件可以与民间最好的绣娘一较高下。春来绣桃花、夏日绣莲,秋菊、冬梅都被记录在针线之间。我学会了分辨不同品种的山茶和杜鹃,识得各式的牡丹和芍药,那是富贵闲逸的功课,我已对自己身处的繁华习以为常。
阿燊对我还是很好的,虽然不像从前那般耳鬓厮磨,但这些年,也从不曾真正远离。
他的第一根白发,是我为他剪下。那时他笑了笑,说:“从今往后,你再不能说我是小孩子了。”但其实我很心疼他,那时他还不到十九岁。
他在朝上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时常来找我说。我听不太明白,也没有去记他所说的那些个人名。漫长的夏夜里,他时而激愤、时而懊丧地说着,我就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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