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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跺脚:“我的一个标准师啊………国君还要打,也没个表示,让我如何打……”
赵武的叫苦是有原因的,按照春秋时代的税收法,国中百姓是不能无休无止的应付军役的,一般来说,他们最长的服役时间不能超过两次月圆(六十天)……不过,这规定到了春秋末期,已变成了六个月了,而后继续演变……。但目前这规定还有效………晋军是四月出击的,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再打下去,士兵超过了纳赋时间。按规定,超期服役的那部分费用,就由当地领主承担。
也就是说:晋军四军出动,其他三军在接近服役期的时候宣布解散,唯独赵武所在的下军将延长服役,继续在外国战斗,而这一切费用必须由赵武承担,与此同时,国君还黑了赵武一个标准师的俘虏,没有任何表示。
荀偃安慰的拍一拍赵武的肩膀,叹了口气说:“谁让下军将是韩厥呢,谁让下军佐是你岳父呢。”
韩厥不喜欢争,所以这种倒霉事落到他头上。荀罃将从国内带领预备役(羡余)出战,这两个人无论谁在下军挑头,赵武都不得不出力效劳,一方面是为了亲情,一方面是为了家族联盟的立场。
“我怎么那么倒霉呢,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我遇上了?”赵武拖着哭腔说。
荀偃(中行偃)安慰说:“算了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兵力少,我原本打算给你留一些武士,但想到你恐怕负担不起,所以我就不开口了,当然,如果你还需要士兵,可以来找我。”
赵武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走出荀偃的营帐,他没有看到身后的情景,在他刚走出营帐不久,元帅栾书闪了出来,他看着赵武的背影,问:“怎么,你没有告诉他?”
荀偃摇摇头:“我不忍心,算了,小武子已经够可怜的了,被人欺负成这样,我这个岳父怎么忍心再推一把。元帅,事情到此为止,再要动我家小武,便是我这里忍了,智伯来了,一定不愿意的。”
赵武垂头丧气的走回韩厥的营帐,韩厥看了看他,反问:“看来你都知道了……”
赵武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还好还好,还好我在山坳里藏了一些俘虏,没有一次性搬回来,所以损失虽然大,还可以忍受。”
韩厥看了看营帐口,笑着说:“你从国君营帐里出来,又去了哪里?”
赵武回答:“中行伯喊我过去说会话……”
韩厥打断赵武的话:“中行伯的营帐并不在国君附近,在国君附近的那座营帐是元帅的………我跟你说,你上交给国君的那些俘虏中还有个大人物,楚国的公子伐,刚才在俘虏营,郤至认出了他,把他当作自己的战利品上交给了国君………小武,你去揍他一顿。”
赵武听了这话,纳闷的看看韩厥:“韩伯,你不是一直告诫我不要争吗?”
韩厥笑了:“我告诉你不要争,却没有要求你放弃立场,别人欺负到头上你还要忍,那今后谁都会来捏你一把,该发怒的时候就要发怒………你那些上交国君的俘虏还没烙上黥印,所以郤至发现公子伐,以他为自己的战利品,道理上也说得过去,但你不能这么忍了,去揍他。”
赵武嗖的跳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挽起了袖子:“韩伯,你要早说这话,我在国君大营就闹起来,岂不更好?”
韩厥摇头:“你在国君大营闹事,不如先去荀偃那转一趟,再来我这转一趟,而后出去闹,更加妙。”
赵武明白了:“韩伯,这就是你说的………我不争,有人会替我争吗?”
韩伯微笑的摆手,赵武兴冲冲的挽起了袖子,直冲俘虏营。走进俘虏营,他发现夷阳五、孟张等嬖人也在那里,他们正兴冲冲的给俘虏烙上黥印,他们抓的居然是赵武刚才献给国君的那群俘虏………岂有此理!赵武的怒火腾腾的冒了上来,他左右打量,发觉郤至穿着一身红甲,正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看着手下的兵给俘虏烙黥印………整个大营中,也唯有赵武刚才上交的那批俘虏还没来得及烙上印记,所以郤至下手的对象也是赵武的战利品。
国君的手下我不敢打,打郤至我有人撑腰………赵武愤怒的发出一声喊,快步冲郤至冲了过去。郤至的左右急忙上前拦阻,赵武伸手一拨拉,拨倒了一个;抬起脚来,踹到了一位,而后直扑到郤至面前,饱含着滔天的怒火抡出一拳。郤至举手封挡,这一挡,他身形站不住,连连退后,退了几步,郤至竭力想站稳,但他马上又退后几步,方才站稳身影,那只挡住赵武拳击的胳膊在不停颤抖,郤至面色发青,不停的甩着胳膊,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