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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而生存。因此,就有了被吃掉与吃掉者。世界在所有动物的眼里都是一个会餐的大地方。它们追逐和被追逐,猎取和被猎取,吃和被吃,一切都既盲目粗暴,又混乱无序。
在食欲支配下,暴食与屠杀混乱成一团。大笨一看到立在水坑边准备饮水的山猫,在那一瞬它有几分惊惶,山猫的凶残不是狗与狼所能相比的。它很为自己的鲁莽所后悔,事已如此,它明白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的了。大笨简单地看了眼竖着耳朵,整个身子都处于紧张状态的山猫,装着没事一样走向水坑饮水,解除体内的疲乏。
这只狗的镇定自若让这多疑的山猫不安起来,它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这只狗有何本事,敢面对它还这样镇定。大笨在饮水时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突然袭击是每一头猛兽的伎俩。
当这只狗从水坑里抬起头,准备离去时,这只多疑的山猫才决定攻击大笨。这只山猫顿时与这只狗扭打在一起。大山猫锋利的爪子与牙齿并用,连撕带咬,对大笨构成了很大的威胁。再加这只母山猫身上寄挂着数条生命,它必须拿出十二倍的力气把对手置于死地。
大笨第一次尝到了最厉害的攻击,山猫的连撕带咬,嘴爪并用使它一交上锋就身负重伤。可无数次凶险的战斗告诉这只狗,最后一击才是有力的一击,它在与山猫的搏斗厮咬中总小心谨慎地护住自己的致命处——脖子。同时它忍着巨痛也在寻找对方的脖子,一旦机会来临,它一口就会让对手结束生命。母山猫的邪恶与凶残很叫这只狗丧气,它只听见自己的毛皮似撕一张破布一样,被山猫撕烂。山猫巨大锋利的前爪将大笨身上多处撕得皮开肉破,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大笨是在迷迷糊糊中把山猫的脖子给咬断的。它在混战中抓住了这千分之一的机会救了自己一命。因为山猫的利爪抓去了它右边脸的一块皮,同时抓瞎了它的右眼,右边所发生的事它什么都看不见了。大笨用失去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的代价咬死了大山猫。
它自己也因失血太多,力气全无。它在死去的山猫身边,一动不动地躺了整整两天两夜,几乎都停止了呼吸。这是与这只狗性命攸关的一场恶战。它瘫倒在水坑边,除了把头探进水坑里喝水,它整整两天没有离开这里,饿了就吃一些大山猫的肉。偶尔需要动一下,动作也是缓慢而痛苦的。
太阳仍毒毒地晒着大地。山鸡、兔子、山鼠也来这水坑边争抢这点水解渴。数天过去,这水坑里的水也干了。大笨已吃光了这山猫的肉,剩下一架白骨森森的骨架。
这次战斗使这只狗深刻体验到世界到处都充满了惊险,体内生命的萌动,肌肉协调的行动,是一种无穷尽的挑战。战胜对方就存在,而输给对方就不存在,在残酷的自然界没有输,输就意味着失去生命,从这一点深深地证明了你死我活的战斗,在自然界是多么无情,而未知的神秘、恐怖本身也与它或它们的生活不可割裂,死亡的阴影相伴左右。
第三节
数天过后,大笨离开那已干涸的水坑和吃光了肉的山猫的骨架,这时它已经无法寻找到从原野游荡过来的那一帮兄弟们的踪迹了,它只好独自留在山中。
从此就看到一条缺了一只耳朵,瞎了一只眼的狗在山间游荡。失去一只眼和一只耳朵后的大笨变得更加多疑和阴险,就好像那只永远见不到光明的眼睛永远在盯着阴暗。在它的意识里好像它看不见的这一面永远潜伏着威胁着它的危险,它时刻都在对这种危险保持着警惕和愤怒。
大笨理解了那只死去的独眼兄弟所留给它的教训。山野间的宁静使大笨习惯了孤寂的生活,没有谁愿意与它发生战争,它也希望没有战争。厮咬的生活。它生活的变化是不再一味地去猎获大的动物,它把自己的目标降低到最低点,心甘情愿地猎获一些山鼠、狐狸、狗子、山鸡为食。
吃饱了肚子便躺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打吨,这是一种很舒适与满足的感觉。在这种舒适与满足中这只狗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它的故事:主人、兔子,小镇、城市、垃圾场。马戏团、毒袅茫茫雪野、冰山……这些往事使它更真切地享受着眼前这种宁静,对这种宁静有一种深深的惬意和满足。躺在大山里,没有人的呼唤,远离人类,它真切的感受到过去已经不存在了。
它成了荒原中一只真正的野兽,用猫的步态,轻盈地、偷偷地潜行,像是一道影子在各种阴影中一掠而过时隐时现。它的右眼虽然废了,耳朵已掉了一只,可这些并不完全影响它的视觉和听觉。它行走时肚子尽量贴着地,似蛇一般,或停或走,它知道如何利用每一个隐蔽自己的地方,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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