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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丫髻笑微微的脸模样就凑了过来,迫不及待地道:“大人,您什么时候沐浴?”
“… ;…”
他按下怒气盯住和龄,她这话毫无来由,叫他无法理解。还有她身上的侍女袄裙,是谁叫她这样穿的?
廊前挂着的画眉鸟突然尖着嗓子叫了叫,正映衬着此刻泊熹的心情。
和龄被他瞧得头顶冒汗,好像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直接了,而且问题很古怪,不该她问。可她没法子,在关外长大天生就没有九曲十八弯的肠子,快人快语惯了,说话总是叫人大吃一惊。
又琢磨了下,和龄殷勤提议道:“大人,等您沐浴的时候我来服侍您好不好,我小时候给集上孙奶奶搓过背,她总夸我呢!”
“孙奶奶?搓背?”
“正是正是。”她点头不叠。
泊熹危险地挑了挑眉,低哑的声调拉得冗长,“你很希望我沐浴么?”
“诶…?不不不那倒也不是,”和龄连连摆手,眼神不自觉凝在他身上,仿佛能穿透,她张口就道:“我就是想借机在大人您跟前表现表现,没别的想头… ;…”
这么说好像有几分道理,泊熹弯唇笑得满是兴味,然话出口,语气却不善,“是我的错觉么?为何我总感觉和龄想脱我的衣服。”
第10章 红墙瓦
和龄被泊熹的话说得噎住了,她眨巴着眼睛恭谨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心说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她确确实实是很想脱开他衣裳瞧瞧里头乾坤来着。
可是这是能承认的么!
和龄笑着打哈哈道:“哪里有这样的事… ;…想着脱大人您的衣服么?我竟成什么人了。”
“没有最好。”
泊熹唇畔始终挂着一抹笑,难得她今儿见他笑得多,却不是叫人身心舒畅的笑容。他指尖在黄花梨书案上一卷发黄的卷宗扉页缓缓地摩挲,她仿佛能听见指腹在纸张上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意外感受到一种安宁。
廊子里的画眉鸟扬着脖儿又叫唤一声,泊熹撑起了下巴看和龄,而她却看着他书案上他修长的食指出神。
他在书房的时候通常都是一个人的,像现下这般儿被一个大姑娘直愣愣瞧着竟是头一遭。
照往常来说泊熹该不高兴的,这会儿他却没什么大反应,视线在女孩儿身条上扫过一圈,对她这一身的侍女装束不大满意。
“和龄。”
他唤了她一声,把她从惘惘的混沌里脱离出来,立马站直了身体,脑袋歪了歪一派机灵劲儿,“大人有什么吩咐么?不管是端茶递水还是洗衣做饭,除了上刀山下油锅,和龄都做得来。”
他眉心打结打得更厉害了,说话咬字有些重,“你以为,我是叫你回来给我当丫头使唤的么?”
难道不是?可是不当丫头她怎么接近他怎么看他胸口呢?
和龄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我这个人闲不住,大人您只要不送我回边关去,我暂时连月钱也是可以不要的,只要您别忘记我的一日三餐就尽够了。”
“不需要,”泊熹把头低下去,眼睑半垂看着书页,须臾,低沉的带有男性特有磁性的声线便传进和龄耳朵里,“晚些时候我使人送些京里小姐们爱穿的新式袄子裙衫到你房里。至于这套侍女袄裙我不想再看到,成么?”
他对她究竟是出于怎样一种心理他自己也不甚明了,然而她曾经救过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有叫救命恩人在府上当牛做马的么,传出去却叫他面子往哪里搁。
和龄不理解泊熹对她身上这套袄裙的不满,他自己或许不晓得,其实他挑剔的眼神几乎叫她站不住了。
“那我不穿就是了。”和龄嘟囔着,嘴巴张了又闭,才算是没有把她对身上这套袄裙的各种好一一列举给他知道。她知道泊熹是个精细人儿,与自己总归是不同的。
和龄在书房里赖不下去,且即便这么早来守着也不会守的到泊熹沐浴去的,她想通了。横竖还有的是时间,不能急于求成,倘若叫他发现她真的是一心一意想着剥他衣服那才叫糟。
*
翌日,云高风清。
泊熹身着御赐麒麟服,腰间悬着宫禁金牌和绣春刀行走于一片红墙琉璃瓦的宫墙之间。皇宫里空气都仿佛是窒闷庄严的,他素来没有好脸色。
月前皇帝下命彻查的福王私制龙袍一案牵连甚广,起初只是由锦衣卫抓捕福王进北镇抚司问讯,后来却扯进了兵部尚书,这兵部尚书有一脑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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