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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固然讽刺,却由不得杜霜醉摆出高冷的面孔来。
地位决定思维。
做妻有做妻的样子,做妾就得有做妾的样子,否则便是沐猴而冠,徒然惹人笑话。杜霜醉在轿子里一巅一巅的,只觉得散乱的思维更零碎了。根本联不成一条线。
曾几何时,人生是需要她自己选择的,她也一直以为,自己选择了,不管好坏,她都可以承受。可现在。选不选在她,能不能践行,却由不得她。
她好像一直不曾选择正确过。比如嫁给楼春平,比如在妻妾态度上,比如在对待破败感情上。比如,在是否要玉石俱焚上。
现在,落到她要不要重新来过上。
杜霜醉害怕自己这一次又选错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许七还存着希望,如果这次再错,她和许七就彻底没希望了。
林暮阳对纳宠一事并不热衷,连酒席都没备,不过走了个过场,就将杜霜醉抬进清清冷冷的小院。
杜霜醉对着满屋子粉色的装饰,勾唇一笑。
真是两世为人,虚幻的让她以为她死过一回,重新换到了另一个人身上。除了名字相同,其余的,都不是她能预测的到的了。
林暮阳替她安排了丫鬟婆子,众人不知道自家三公子如何安排,是以不敢轻举妄动,杜霜醉也就孤零零的在拔步床上坐着,听着更鼓敲过了二更,这才轻捶快要麻了的腿,对如木雕泥塑一般垂首侍立在门外的两个丫鬟道:“林三公子怕是不会过来了,收拾了吧。”
那两个丫鬟和睡着了一样,并不理睬杜霜醉。
杜霜醉早料到会如此这般,也不在意。换成她,她也会对身份低微,毫无来头的小妾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她们都是林家人,哪里会瞧得上她?更不会对她有多忠心,也不会替她着想。
杜霜醉便自己拆缷钗环,换了华服。
不知道杜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太不光彩了,就算知道自己爹娘不是那种为了名声就置自己骨肉于不顾的人,可杜霜醉还是不报什么希望。
她这个妾,是从官奴的身份来的,与杜家没关系,是以杜家并不曾送什么嫁妆。杜霜醉只身而来,连换洗衣物都还是从官邸带来的几件粗布衣裳。
粉色很碍眼,这是对并不名正言顺的喜气的安慰。
杜霜醉眼不见心净,吹灭了宫灯,掀开床褥,安身睡下。
黑暗里能听见丫鬟们抽气的声音,显然对她的放肆十分不满。可两个丫鬟并没有公然逆着她的行为来,想必是看在她头一天进府,给了她莫大的面子。
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年纪大的嬷嬷的声音响起来:“三爷还没回来,谁准你们把灯熄了的?新姨娘才进门,你们就敢仗着身份作威作福?回头禀过老爷、太太,打折了你们的腿。”
杜霜醉无耐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床里。想要清净哪有那么容易?这不,来给她下马威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两个丫鬟小声辩解:“是姨娘说三爷不会来了,熄了灯自行安歇的。”
“放肆,虽说姨娘是半个主子,你们既被指派来服侍姨娘,就该听姨娘的,可姨娘做错了,你们也就哪着一错到底?你们有没有脑子,长没长嘴巴?姨娘不懂,你们不会提点?”
明面上是在训斥丫鬟,可字字句句都在讽刺、侮辱杜霜醉,生怕她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杜霜醉随手就把手里的枕头丢了出去,低斥道:“都给我闭嘴。”
诸人一怔,随着火石轻响,屋里的宫灯亮了起来,两个丫鬟,两个嬷嬷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杜霜醉:她们从没见过这么举止粗俗的人,和乡下泼妇有什么区别?让她给三爷做姨娘,三爷是不是油脂蒙了心了?
杜霜醉俏脸薄怒,呵斥道:“都出去。”
她的话没有威慑力,其中一个略微胖些的嬷嬷便上前行礼,正义凛然的道:“奴婢给姨娘见礼。今儿是您和三爷的好日子,可不兴不按着规矩来。别说三爷没叫人传话说不过来,便是说过了,姨娘也该守着规矩等三爷。”
杜霜醉原本还想守着他们的规矩呢,可这么一会儿她也看出来了,守着规矩,那便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林暮阳不来,她就得枯守一夜?
受罪不说,还让自己成为笑话,她何必呢?
杜霜醉冷冷的道:“规矩不规矩的,你们说了不算,等明儿问过林三公子,再来跟我说规矩吧。我累了,谁要是不长眼再往我跟前凑……”杜霜醉顿了下,道:“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