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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做娘的只有比他这个做爹的心里更疼。他不懂体谅,我当他是男人家的粗心,可你看看他是如何对仪儿的?”
程妈妈不忍看一向坚强的许夫人露出如许脆弱之态。便偏了头,轻轻的按压着她的头颈,低声道:“要奴婢说,确实是当年夫人您太过心慈面软了。就算三小姐荏弱娇怯,但到底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也不会成了侯爷的心头好。”
许夫人倒不以为忤,这种话,她自己在心里没少说过,可是再后悔也没用。哪怕有机会回到当年,只怕她也会重复当年所为。
她懒懒的揩了揩眼角的泪道:“我又能如何?她到底是我一母同出的胞妹,我怎么忍心?明知道她千般算计,可到底血脉相连,我实在下不了狠手。饶是这样,侯爷还误会是我心思歹毒……”
泪虽揩掉,却阻挡不了它的奔流。许夫人仰起头,任凭眼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一直淌到脖颈里,惨然笑道:“我只是心疼七郎……”
提到许七,那椎心之痛愈甚。许夫人忍不住捂住双眼,竟放纵的呜咽起来。程妈妈不敢妄动,跪到许夫人脚边,一声一声的唤道:“奴婢的大小姐唉,您可别再哭了,奴婢的心都要碎了。好在老天开眼,七爷神智清明,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许夫人许久才放下双手,眼睛红肿的厉害,望着程妈妈道:“你以为我在哭什么?我是在替七郎哭。从前不知道,只当他是真个傻的,懵懵懂懂,不懂人心,除了悲叹自己命苦,可另一方面,未必不觉得他什么都不了解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虽说侯爷嫌他傻,到底不曾疾言厉色过,否则他若知道他的爹爹对他恨之入骨,他岂不更加心伤?可现在才发现,竟是我这个做娘亲的软懦无能,要他以那么小的身躯为我承担这世间最惨痛的耻辱。一想到这个,我怎么能不心疼?!”
她说一句,便哭一句,直把程妈妈哭的心都疼成了一个个儿了。她只能安慰许夫人:“七爷懂事,那是您的福气。”
“可我要这福气做什么?我情愿把我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粉身碎骨,也不要他一直压抑着他自己,替我承担这些。明明他是个最聪慧不过的好孩子,就为了不让我在这府里难过,他竟生生忍了二十多年,宁可当成被人唾骂嫌弃的呆子。一思及此,我这心啊,就跟被人用针扎一样,都扎成筛子了。”
程妈妈也替许夫人心疼,可到底不是许七的亲生娘亲,这种痛悔,过了就过了,她便咬着牙劝道:“夫人,奴婢说句越矩的话,横竖已经这样了,您在这思过有什么用?已经亏待了七爷这么多年,难道您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世子爷欺负的没有立足之地不成?”
许夫人拭了泪道:“当然不。我现在就是要纵着七郎,他要什么,我便给他什么,只要他开心。”
程妈妈发狠道:“夫人您这么想就对了,这世子之位,怎么也不该轮到……”
许夫人却眼神一厉。
程妈妈说不下去,立刻噤了声。
许夫人道:“这件事,不必再提了,我也从没替七郎委屈过,毕竟这世子之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情愿他做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
程妈妈不禁不服气的道:“就算您和七爷不稀罕,可架不住世子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自忖这世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顺,生怕七爷觊觎,否则何至于总和七爷做对?”
许夫人这回倒没驳斥程妈妈。其实五郎心里怎么想,她岂有猜不出的?
她叹息一声道:“罢了,七郎无意,我也无意,时间一久,五郎自然能明白。”
程妈妈道:“您还是这么心软。”
许夫人却呆怔了一会,突的笑道:“这你就说错了,你以为我和七郎会难受吗?错了。七郎不稀罕,放弃的坦荡洒脱,可五郎呢?尽管世子之位一直在他手里,可他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这世子之位就是他的心魔,一天天盘踞在他的心头,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越长越大,他自己都无法控制。为了保住这个世子之位,他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他的手段越来越激端,他终将为此付出代价,包括他身边最近的每一个人,都会被他的*吞噬一空,甚至是他自己,都在这扭曲的*中变了形。”
有一句话她没说,当年她无所作为,冷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爬上侯爷的床,毫不阻拦,当然也不曾推波助澜,直任她一路升为平妻,何尝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母子如出一辙。
当年仪儿一门心思要取而代之,可到底碍着声名、许家的尊严,没能成功,生了五郎之后便香销玉殒。从她算计自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