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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单纯的不想听聂行的解释。
在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后。
孟岩召集大家去他办公室看聂行的录像时,我就坐在楼下花坛旁边的草地上。头发染回了黑色,也剪短了,但还是长得很快,也不知可以瞒多久。至于眼睛,本来是打算买镜片遮掩的,后来想到户外训练的时候难免会有汗水流进眼睛里去,再戴个软体镜片,估计没人能受得了那样,索性就作罢了。有人问起,我就半真半假地打太极,“你不会是才发现吧。我祖上有胡人血统。”
不知道聂行会说些什么哄弄这帮傻孩子……
我仰望着头顶澄澈的夜空,忽然觉得这里的生活也有点儿不一样了。聂行受伤之后虽然一直住在军区疗养院,但是因为对他的归队一直心存期望的缘故,并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但是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明确的知道: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原本熟悉的世界,因为缺失了一角便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面貌。
桃花螺
看完了聂行的录像,队里的气氛就一直很消沉。队员们上了训练场一个个都跟有仇似的,跟谁都杀气腾腾的。就算收队之后,也看不见有谁打打闹闹。最稀奇的是,何鹏那把宝贝刀被我弄丢的事儿,他居然也没有再追究。
所有的人都不对劲了,我夹杂在里面反而不那么显眼。
队里这股阴沉沉的气氛一直到宿舍楼前的合欢树开出了满树繁花的时候,才因为孟岩带回来的消息而变得稍稍轻快了起来:路将军已经亲自带队下去选人了。也就是说,行动队不久之后又会有新成员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止是聂行离开了,迟早有一天,我们也都会离开,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每一个人在一脚踏进这里的时候,心中必然都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我是这样,何鹏、陈志远是这样。
聂行也是如此。
我突然间觉得释然。
夏天过去了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自分别以来明弓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那时我正在军区医院的诊疗室里和陈志远一起处理伤口。刚出任务回来,配合缉毒大队在港口打埋伏。毒贩都有枪,交火之后双方各有伤亡。我和陈志远伤的都不重,但是因为失血过多,看着护士缠绷带的时候有点儿头晕。明弓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也许隔着电波的缘故,他声音里那种宛若碎冰般的质感格外鲜明。听到那一把熟悉的嗓音,我忽然觉得头更晕了。
“陈遥?”明弓有些不确定地喊我,“是你吗?”
“是我,”我闭上眼睛,感受心底传来的熟悉的悸动,“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这句话仿佛带着魔咒,一说出口,心底汹涌的思念便再也难以压抑得住,潮水一般纷涌而来。我仰头望着素白的天花板,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嗯,我也是。”明弓似乎叹了口气,“我也想你。可是我不常有机会上岸。远一些的岛上又打不了电话,完全没有信号。”
“我知道。”我话没说完,手臂就传来一阵抽痛,我没忍住,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小护士有些抱歉地冲我笑了笑,放缓了手里的动作。
“怎么了?”
“没事儿。”我瞟了一眼包的像木乃伊似的胳膊,“出任务,受了点儿小伤,大夫正给处理呢。”
“要紧吗?”明弓立刻紧张起来。
“轻伤,没事儿。”
明弓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着一丝像是赌气似的情绪,“你的工作一点儿都不好。”
“你的好?”我有点儿想笑,“守着鱼档,天天都有新鲜的鱼吃?”
明弓自己也笑了,“小季和李哲还守着鱼档呢,如果你有空,还请帮忙照看着点儿。”
“好。”明弓提出的要求,我自然满口答应。
护士包扎好伤口,端着托盘出去了。诊疗室的另一端,陈志远还老老实实地举着胳膊等着护士在他胸前缠绷带。他的上身裸着,浅棕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接触到我的视线,他冲着我眨眨眼,八卦兮兮地做了个口型:跟谁聊呢?
我白了他一眼,拿着电话晃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电话里,明弓已经从他的鱼档说到了他刚刚去过的地方,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雀跃,“是米娅长老带我去的。那个栖居地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跟长老们去过。真是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点儿都没变。我小时候跟同伴们玩捉迷藏的那个大珊瑚丛都还在……”
我想象不出明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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