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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可以等到明天再去。
问题是,到时他不一定会在那里。虽然她说她会带新的合约过去,但说不准他一时又想不开,没等她到就把自己挂了,到时她还真不知该拿这十亿怎么办。
而且,她也不想再带着十亿的存款簿在街上晃来晃去。
关掉计算机,她再打了一次电话。
他还是没有接,她深吸了口气,抓起背包,朝外走去,决定赌他还在家,只是把电话线拔了。
梦,轻轻。随风,悄然来袭。他蹲缩在黑暗里,闻到春天的气息。
那,是他寻了数千年的香气。不觉中,他朝那甜美的香味移动,渴望看到那在阳光下的温柔身影。在哪里?在哪里?他躲在树荫下,四处寻找着,却到处都寻不着她。在哪里?在哪里?
因为找不到而心急,他泪流满面的在森林里仓皇奔跑,脚下大地却突然崩裂,张出血盆大口,他往下摔跌,忙奋力抓住一旁土地,但有手拉着他的脚,把他往下拉扯。
不要不要……
他哭着挣扎着,试图爬出那血腥泥沼、黑暗深渊,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拖回去。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他奋力的挣扎着,利爪在地上抓出一条又一条的长痕,呜咽恳求哭泣。
但,没有人理。
不要……不要……
他往下坠落,再一次的,陷入浓黑腥臭、血肉堆砌的泥沼里。
不要……
第十三章
“不要……”她伸手按电铃时,并没有想到会听到如此痛苦的哭叫。今天并不是她来打扫的时间,基于尊重,她才没有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去,他很有可能还在睡觉,所以她才按电铃。
但那一声惨叫,让她吓了一大跳,隔着门听,那声音不大,但实在吓人。
没有多想,她抓了钥匙开门就冲了进去。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她往卧房跑去。
门是关的,但没锁。
她直接把门打开,原以为会看见什么惨烈的景况,像是他被坏人挟持凌虐,砍了七八刀之类的,但门后,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
那个男人,坐在床上,泪流满面,脸上有着残余的痛苦,和无尽的茫然。
该死了,他没出事,只是在睡觉,做了恶梦而已。一时间,有些尴尬,她僵在当场。他瞪着她,热泪滚落他的脸庞,滴在他的手背。他低下头,看着手背上的水,然后抬手,抚着脸上的泪水,像是这时才发现自己在哭。
“你还好吗?”
这句话,把他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向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她应该退出去,但他一脸困惑,像迷失的孩子。
他看着自己脂腹上湿热的液体,惊讶困惑不已。
这是什么?
泪…吗?
他在哭吗?开什么玩笑?
听到她的问话,叫她滚出去的字句,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但不知怎地,却卡在喉咙。
他抬起头,看见门边那僵硬又冷漠的女人,沙哑的吐出一句让他害怕的话。
“我不知道……”
他在说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哭过,就他记忆所及,他是所向无敌的,他从来不哭泣!那是那种懦弱胆小、没用的小鬼才会做的事!可该死的,他依然能感觉到那残余的恐慌和惊惧,他的心仍因那不明的原因,跳得飞快。
“你做了恶梦。”她说。
“不可能。”他瞪着她,哑声开口否认:“我不做梦。”
他根本不睡觉,怎么可能做梦?
“每个人都会做梦。”她再说。
他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同情。
“我不会。”他翻开丝被,下了床,走进浴室盥洗,却听到她开口提醒。
“人只要睡着就会做梦,只是我们并不记得。”
他僵住,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
他睡着了,再一次的。
但他不做梦,从来不曾做梦,至少他从不记得他有做过梦!
“那没有什么不好,做梦是发泄压力的管道之一。”她的声音飘入浴室,但他可以听到她转身离开的脚步声。压力?他有压力?开玩笑!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他洗去脸上的泪迹,换掉睡衣走出去。她站在厨房,看着锅里的东西。他昨天又试煮了鸡蛋粥,但他明明照着她说的做了,那该死的东西却还是黏在锅底,只有一半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