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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里面的家具大到沙发小到锅碗瓢盆全是她精挑细选,她希望能找到一个懂得生活的人或是一对恩爱小夫妻。和秦雍分手后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处理起事情来有条有理,越是这样越让人担忧。
过了半个月,房子卖出去后的一天清早,我连续一周加班终于休假一天在家,麦莉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外,打扮得极其明艳动人,厚厚的胭脂怎么也掩饰不了她眼神里的彷徨无助。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我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可以一眼望穿。我看到她那样,心里很不好受,因为她是从不轻易展现脆弱面的死要强星球人。
她来告诉我她和秦雍分手的原因,她说再憋着她会死。
“他女儿有病,为了女儿他要和前妻复婚。我见过那小姑娘,七岁看起来像四五岁一样瘦小,话少得可怜,她有人格分裂症,幻想自己有个双胞胎的妹妹,那个不存在的妹妹跟着她妈妈生活。多扯啊,跟希区柯克的电影似的,可就是真事。秦雍也说了,如果我闹一点,以死相要挟要和他共度一生,他会狠心地抛下一切带我远走高飞。我能闹吗?他又说,如果我真的闹了,他也不会喜欢我这么多年。这都是我的报应。”
我除了叹息还是叹息,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麦莉,许征,秦雍,三个人两段感情,他们告诉我一个道理,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麦莉爱过他们,这是证据确凿的事。她爱许征,才会坐在他的电驴后肆无忌惮地笑,陪他去喝一碗她恨得要死的豆汁;她爱秦雍,才会刚从美甲店里出来就去菜市场挑拣蔬菜。爱一个人就会为那个人做很卑微的小事。
加西亚马尔克斯用苦扁桃的气味来形容失败的爱情,麦莉说她以前不懂,现在懂了,一种在鼻腔里盘踞不散的气息,从舌苔苦到心,缄默地被压抑在血液里,每一寸肌肤都告诉她,爱情一去不复返。一旦意识到这些,她哇地哭出声来,肝肠寸断。
她在我家门口抱着我,哭得喉咙里发出刀割般的声音,一下一下抽动身体,眼泪一滴一滴的怎么也断不了。
五分钟之后,麦莉停止哭声,翻出化妆镜补妆,恢复美艳动人的状态。
她风情万种地拨了拨头发,问我:“我美吗?”
“美,美死了。”我红着眼睛用力点头。
“林麒,拜托你一件事,你把刚刚哭的那个女人,从脑子里抹去吧。我要去面试新工作,祝我好运。”她蹬着红色的高跟鞋,给我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转身离开,只留给我一个裙摆飘飞的背影。挂在我家门廊上的风铃似乎被麦莉离开时带起的一阵风吹动,发出清脆动人的声响,像神灵的呼唤。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小区里有慢跑的行人,把卫衣的帽子套在头上弓着身子像在末日中奔跑。太阳在雾气中一点点攀上去,终于驱散阴霾。
我望着麦莉的背影笑了。在我心中,麦莉才是真正的“叔女”,无人能及。真正的“叔女”总是不动声色地顾全一切,时刻保持外表明艳动人,心如磐石能顶起宇宙,敢爱敢恨,用力哭用力笑,深爱生活中的每一天,不到骨头腐朽决不妥协。
我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一个直击心灵的念头,像终于理清毛线团揪出线头,追着麦莉冲出去。麦莉走得太快,我一直追出小区,踩着棉拖鞋穿着睡衣追到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才看到她,她刚过到马路对面。
“麦莉!”我在这头朝她大喊一声,毫不在意马路上赶路的上班族朝我投来的诧异目光。
麦莉停下看我,阳光照在她脸上,闪闪发亮。
“我决定了,我要去玻利维亚,我要去找苏烈。”我大声说。
麦莉站在马路对面,她慢慢咪起眼睛给我一个光芒万丈的笑容,朝我竖起大拇指。
我给我妈和我姐各发了一封邮件,在邮件中问道:“如果我喜欢的人离开了,但是我还来不及和他表明心意,我要不要去找他?”
她们很快给我回复。
我妈是这么说的:“他是去了南极还是北极?”
我姐是这么说的,一个字一“追!”
我和林赞成同志坦白从宽后,林赞成同志则搬出一套冗长的道理,他还打算带我去保龄球馆呢,被我拒绝了,叫他长话短说。
他是这么说的:“从小到大你想要做什么我有拦过你吗?没有吧。你学钢琴学了不到三天哭着跑回来说老师打你,数学考试考零分我也不逼你多考哪怕一分。你现在年轻,能折腾就尽量折腾,别将来后悔,我要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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