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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澎的动作忽然定了格,略微低着头,僵在防盗门外。
“你在干嘛?”
“嗯……你……”
顺着澎澎的目光一路搜寻过去,我发现了谜底。
她在注视的,和阿维那厮即将惨死于暖壶底下的那一刻一样;她在注视的,是我右手手腕的那一串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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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寒假里,我还是没怎么见过澎澎。
因为隔着防盗门的那天,我还在所谓的周期性郁闷中。
“有那么好看?”我举起右手在澎澎面前晃。
“你一直戴着啊?”女孩小心地说着,连声音也放得很低。
“你那么关心这件事么?”
“这……也没有啊……不过……还是挺好的……”
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我好像能听见女孩的眼神在这么问。
当然不会了!不然,以我送给过宠物猫的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礼物计算,她又为什么会在有风吹进窗子的那一夜沉默不语、为什么轻易地回答我说“随你吧”、为什么在冬季的深夜里让门紧闭让灯熄灭让公寓变成空屋让咴儿的手机占线呢?
“喂,你别自我神圣了好不好,敬爱的美女同志!你知道吗,水瓶座是最喜欢说实话的星座,我之所以会一直戴着这个,是因为——”
余光清楚地告诉我,什么是澎澎所期待的答案。
“是因为,那天我情绪很不好,但是跟你没关系。所以,那天我为我恶劣的态度道歉,但是又见不到你,所以就戴上这个,来表示一下。”
“呃……哦……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啦……反正你一直就怪怪的……水瓶座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但是,”虽然看得到女孩的眼神有些慌乱,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能继续,“但是,既然现在我能见到你了,也对你说了我要道歉,那么,就不需要再这么表示了吧。”
说完,我把右手那串铃铛摘了下来。
“喂,你!”澎澎的表情变换的速度,快得像英语考试里从来听不清楚的听力题。
“原因我解释完了。”说完,我撇撇嘴,把那串铃铛揣进了口袋里面。
“傻猫,你真是欠揍啊!”澎澎几乎是用嚷的,来说这几个字,同时对着我家的防盗门一通拳打脚踢。
“你不疼吗?”看着门外的女孩,我再捅一刀,“别把防盗门搞坏了,当心110警察叔叔。”
“你,实在是——”
话说到一半,女孩猛地转过身去,跑开了。
我敢打赌,那个时候女孩的表情,脆弱到绝对让你想象不出平时野蛮嚣张的澎澎。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水瓶座的人干出来的事情,往往自己也说不清理由的。
唯一说得清的,就是这个寒假,我没怎么再见过澎澎。
73
不可理喻的水瓶座,生日在冬季,有雪。
那天是情人节前三天,开学前两天,老严打电话来询问阿维下落的前一天。
那天我照例睡到中午起床,照例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玩PC游戏、看小说、弹琴和发呆,晚上照例看了无聊的电视剧,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上网。
我在等电话。
阿维那厮去年的时候,还送过我一卷手纸以示庆贺的,然而这破孩子这次居然乐不思蜀,搞失踪也罢了,竟然连个朝拜的电话也不打来。
咴儿和我混了四年,也是没理由说他不知道的。
至于宠物猫,或者澎澎,我不清楚她们的状况。
我所坚持的,就是守在电话机旁。
弹琴,我唱民谣。
“那一年的大雪中,你轻轻敲我的窗,告诉我你堆的雪人,很像很像我的模样,你等我说,说我真的感动啊,哦真的,我真的很想……”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猫咪吗?咴儿吗?澎澎吗?或者阿维那厮?
“葭吗?是我。”
“……”
“喂?”
“哦,你好。”
“你怎么了?”
“挺好的啊。”
“呵呵,我知道了,你没想到会是我吧?”
“没有。”
“在等电话?听你好像有点失望的口气哦。”
“没有。”
“你和咴儿,最近怎么都这个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