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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晟闭了眼，鼻息数张，才哼道：&ldo;谁哭来着？我只是想，何日要你也尝尝这承欢之乐，让小爷我也受用一回！&rdo;成彦脸色一变，尴尬地赔笑道：&ldo;晟，你，是在开玩笑的吧。&rdo;北越端和元年初秋，相王司马成彦以十万金募得各族流民参军者四万五千余众，寻得一吉日登坛拜楚佑晟为平夷大将军，克日西行迎敌。楚佑晟周身披挂，一身皂衣，称地金龙战甲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他上的台来，自小皇帝手里接了帅印，跟在身旁的成彦恨不得将他的身影刻进心里，顿了半晌才开口道：&ldo;万事小心。&rdo;楚佑晟磕头谢恩，成彦又命人将他的坐骑&ldo;卷流云&rdo;牵来，将缰绳递到他手里之时，暗捏了他的手，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佑晟也只是轻声一句，&ldo;你放心罢。&rdo;他抽出手，成彦待要再握，却只有丝丝空气了。佑晟策马而上，转身环顾三军将士‐‐这些人都是以战为生的雇佣兵，他们不管任何一方是真命天子，更不会因为名分而留有余手，但是他更是清楚，这些彪焊的军人，未必会服一个素无威名的降臣。&ldo;皇上恕罪，王爷恕罪。&rdo;又是一个声音响起，佑晟回头望去，但见一个华丽的金顶马车缓缓弛来，探出一个人来，身似滚圆，遍体绫罗，直笑道：&ldo;老夫来迟些许！&rdo;&ldo;萧大人，本王以你高门贵胄三朝元老，特命你为监军以定军心，然大军开拔在即大人却姗姗来迟，却是何故？&rdo;成彦佯怒道。萧易是自萧容死后萧氏族中顶头之人，自以国舅身份，哪里看的起佑晟，自也不把监军一职放在心上：&ldo;老夫年纪大了，早起不易，楚大将军也不会怪老夫的吧？&rdo;佑晟冷冷一笑：&ldo;萧大人位高言重，迟了少许又有何妨？&rdo;萧易更是轻视佑晟，只当他是床上睡出来的权位，不免有了戏弄之意：&ldo;楚将军年纪轻轻就能将数万之兵，除了床第之事，却不知将军还有何能叫老夫也开开眼界？&rdo;佑晟状似犹豫，只道：&ldo;末将不敢。&rdo;萧易又催促再三，他才勉强上马，策马驰了数圈，才于三军之中朗声道：&ldo;末将不才，愿以三箭定乾坤。&rdo;话音刚落，他便左手取弓，右手拔箭，搭上箭拽满弓，觑着百步之外一个千夫长手中的长戟上的一簇红缨道：&ldo;第一箭，箭到缨落！&rdo;只听嗖地一声，叫人眼都来不及眨，便是红缨散落，飘飘及地。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场上一片鸦雀无声。但见佑晟横箭立马，喝道：&ldo;第二箭，箭到锣碎！&rdo;竟是喘气的工夫都没有，那箭羽便破雷裂冰地夹着千钧之力而来，拜将台上立着的黄铜响锣，竟刹那被贯穿而过击个粉碎，发出轰天的声响，周围人尖叫着躲避不及。佑晟再张弓搭箭，缓言道：&ldo;第三箭‐‐&rdo;说时迟那时快他骤然转身，箭矢所对之处，赫然是萧易，&ldo;箭到人亡！&rdo;萧易还来不及听个清楚，那箭便已破空而来，正中萧易左胸，深没于血肉之中，萧易连惨叫都不闻，便直挺挺倒了下去！佑晟勒马而立，高举左手：&ldo;三军听令，监军萧易目无军纪，延误军机在先，喧哗扰攘在后，已被就地正法，此后本将军言出必行，尔等若有违背，以此为戒！第一，战场进退皆从军令，贪功冒进者，斩；怯敌退缩者，斩。第二，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擅自扰民者，斩；淫人妻女者，斩。第三，兵士将领各不勾连，牵连包庇者，斩；结党营私者，斩！&rdo;这番话说的气吞山河，势象万千，在场无人敢出一言，话音落时，但见，三军之中，一色写着楚字的素白旗帜猎猎飞舞，众军各自咸服，摇旗呐喊，一时喊声震天，鸟惊雀起。佑晟又策马驰到台下，对皇帝一拱手：&ldo;皇上，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萧易的确其罪当诛，事后种种，末将凯旋班师之时再领责罚！&rdo;小皇帝看了成彦一眼，只得苦着脸道：&ldo;爱卿无罪…&rdo;成彦行到台前，居高临下：&ldo;楚大将军，待你得胜还朝，你我再痛饮三百杯！&rdo;二人遥遥互看一眼，司马成彦除了心腹之患，楚佑晟又以此立威，端地一石二鸟之计。佑晟在瑟瑟秋风中看着成彦，天也是他的，地也是他的‐‐可痛饮三百杯却或许不能如他的意了。他对着成彦远远地一拱手，便转身决绝而去，眼里的半点湿意很快地风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