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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种推测,加上史威的布置尚未完成,史威于是放了她一马,没有马上施展毒手,杀她灭口。
冥冥之中,倒叫这丫头逃了一劫。
说来这次对她的打击,也实在太残酷了。
湖底“七煞宫”囚禁之苦,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真正使她消沉的原因,是自己打在史莒脸上的那一记耳光,当时她真气不过史莒,她心里一直就对他很好,谁知他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她,小姐脾气一发,哪还忍得了。于是一耳光,发泄了心中的怒火。
事后,她明白了,她那一掌打的是史莒,事实上简直就等于自己扼杀了自己藏在心底的感情。
怎叫她不悔恨终身,把人生看得一文不值,她还有什么好说。
这天,程四小姐程雅珍跟着大娘玉美人白清如做完晚课,默默地向大娘玉美人白倩如道了晚安,落寞地拖着沉重的双肩,正要走出大娘玉美人白情如的佛堂,耳中忽听大娘长长地叹了一声。
她听在耳中,也相应地暗叹了一口气,莲步姗姗,全身更是乏力了。
“珍儿!”
程四小姐雅珍全身一颤,双脚都发软了。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轻轻地又道:“回来!娘有话和你说。”
程雅珍那硬撑的外形,有如缺了口的黄河,一冲而溃,身形一晃,步履虚浮地一头冲到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怀里,只叫了一声:“娘……”一口气接不上,昏了过去。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心,摇头叹道:“孩子,你受了什么委屈,藏在心里,可是要苦坏身子的啊!”
程雅珍回过气来,却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说好说歹地费了半天口舌,慢慢地才劝得程雅珍止了哭声,又亲自替她揩去了脸上泪痕,慈祥地道:“孩子,你知道娘从来就不爱管闲事,可是你近来的神情,叫娘看了,心里着实难过。你父和你妈,一个是为了盛名之累,顾不了自己的家室儿女,一个是掌管着这个人口繁杂的家,烦都烦死了,抽不出时间照顾你们,但,我,我原该好好地照顾你们的,又因生性淡泊,忽略了自己的责任,致让你小小年纪,就受尽了委屈,说来娘真对不起你…。”
那慈祥的话声,说到后来,已是哽咽不能成声。
程雅珍原是坚强的性格,这些日子来的抑郁,经过这一纵情痛哭,心中倒是开朗了不少,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大娘玉美人白情如慈眉一皱道:“年纪轻轻就学会了叹气,将来你年纪老了那还了得。”
程雅珍痛苦地道:“娘,女儿这段日子来,等于过了六七十年,原就是老了啊!”
大娘王美人白情如强打精神笑道:“你老了,那娘不成了老不死了?”
她自己笑了,可是在程雅珍身上,并未引起预期的效果。程雅珍的反应很迟钝,只抬眼瞧了她一下,却又是一声长叹。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慈眉微一颦蹙,暗忖道:“这孩子一向性格开朗有话从来藏不住一时三刻,这种反常的情形,倒是前所未见,唉……”忽然双眉一瞪,脑中飞入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念头,想道:“莫非……”她真不敢向下想去了。
只见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一阵紧张,接连吸了三口长气,才镇住那颗快要跳出口腔的心。
她闭上善目,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程四小姐雅珍一怔,叫了声:“娘/大娘玉美人白倩如一言不发地托起程四小姐幽幽怨怨的秀脸,双目精光陡射,炯炯炽人地在程雅珍秀脸之上一凝。
只看得程雅珍一阵张惶,一阵迷茫。
大娘王美人白倩如在程雅珍脸上详察了半天,吸了一口长气,自言自语道:“眉如新月理而不紊,坚而不松……”忽然,面色一正道:“孩子,你这次出去没有受人欺负吧!”
她明明察出程雅珍没有丝毫毛病,但关心之切,如此修养有素的人,一想到女孩子的身子问题,仍忍不住问出口来。
因为,似乎只有这个问题,才会把这位活跳跳的野姑娘,打击得生趣荡然。
程雅珍窘得向大娘王美人自情如怀里一钻,羞答答地道:“娘,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大娘玉美人白情如扳起她的螓首,真诚地道:“孩子,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程雅珍娇嗔道:“我……我……好得很哩!”
大娘玉美人白倩如摸着她的秀发,道:“我知道你没有什么,但如不出你口中说出,娘这颗心,总是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