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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殿下之说啊,又提倡重罪治天下,此亦邪说。殿下既然重道家,当知道老子亦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刘协道:“老子这句话说的很对啊,但有一点,若百姓可活,则畏死,若百姓不可活,则不畏死啊,故法家之根在于儒家,以儒家教化百姓,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再有法家延续大治,稳定国强民富的根基并不能完全只靠儒家。转而过来看,儒家的叶又生于法家,以法家定天下,再以儒家教化百姓,此才是治国之道。令祖管仲曾经说过‘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这四维所说得正是礼、义、廉、耻,与孔子所提倡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本质上其实也是一样的。其实,依孤王所看,法儒之争不在于刑,在于法求制,儒求仁,法家讲究以制束民而治天下,而儒家要求帝王以仁教化百姓,其实幼安心中应该清楚,完全以仁教化百姓有可能吗?孤王以为有些人可以教化,有些人却是教化不了的,所以这个时候就有求于法,法的存在使人畏,虽然不一定归于仁化,但至少不会危害其他追求仁义忠孝的百姓。”
复又道:“其实啊,孤王以为儒家所说的治国之道并不能实现天下大治,大汉虽然实施独尊儒家的策略,但结果呢,汉武皇帝还是穷兵黜武,也还用严法治理天下,故孤王不认为单靠儒家就可以治国,法家的思想对儒家而言是一个最好的补充。法家追求法、术、势三者结合,追求废私立公,讲礼仪反礼权,讲定分止争,追求兴功惧暴,讲好利恶害,追求不法古,不循今,这些都是治国之道,如果没有这些,试问天下会是什么样子,汉室历代皇帝,谁没有用这些呢?而幼安所看到的襄阳大治和孤王的《襄阳治略》本质上也都是法家的精髓。故楚地有今天,法家功不可没啊!”
“当然,法儒两家必须要平衡,即不能过于重法,也不能过于重儒,以法儒共定天下,复以法儒共制之,彼此制衡,使大汉的律法即不重刑,也不过于重礼权,使商人趋之以利,使军政官员趋之以功,然又以儒学劝之,使其知孝忠,再以道家规劝百姓守法重道,休生养息,安国定邦,这才是孤王所要的治国之学。”
管宁沉默良久,道:“既然殿下如此决议,臣苦谏无功,身为下臣,只能为殿下推广之,但愿殿下所说的治国之学确实能够治理天下!”
胡昭喜道:“若有管先生推广三家平衡共治的策略,那天下学士必信之!”
刘协道:“如果幼安自己不信服,说于他人,他人又岂能信服。”
管宁道:“我祖效力于齐桓公,虽广有功绩,实则忽视了两点,法制定之时不考虑民的想法,又过于强调法的威吓,故虽可立一时之功,难保千秋,以致齐国之败,而李斯又导致了秦朝之败啊!”
刘协微微颔首,道:“儒、法、道三家制衡共治,正是要取各家长处,相互弥补,新的法家将由刘巴主力推介,将法的威吓作用改为人之道,追求法是一种帝王和百姓都认同的规矩,而不是简单的法制,以道家的学说劝诫百姓不要犯法,新法、道两家的论点都认为法的恒变性,就是说法的存在是因时而变的,只有最适应当今人之道的法才是合理的。孤王希望幼安作好新儒家的改良,融入商道,对于利国仁忠的商士尊为儒商,将只顾私利的商人视为不仁不义之人;法家纳兵道,除重刑之苛,亦采纳天人合一,万物守道的法;而道家纳入医道,排除丹学,这样一来,三家就可以相互融合,互不冲突,虽略有制衡,亦对天下有利!”
管宁道:“愿从殿下之言,臣近日必定重订讲义,不再独尊儒术,求与法、道共融,望殿下谨记今日存善去弊之言,日后不可过于重法重法,亦不能弃儒学!”
刘协宽慰他道:“幼安权且放心,孤王必谨记之,三家制衡,各取长者,使天下大治!”
在管宁接受儒、法、道三家制衡共治的思想后,刘协对推广这种思想也更加富有信心,同时安排糜竺在商道中要首尊儒家,称自己为儒商,令张机将医道融于道家,而兵道则归于法家分支,讲究以儒约商,以法治军,以道释医。
刘协也清楚,最困难得还是将商融入新儒学中,这不仅是商人单方面愿意就可以的,实际上儒学大士有谁不藐视商人的,只是刘协折中制衡诠释,认为儒家的重农的本质不是如何鼓励农的发展,而是要实现农的薄税至无的境界,要令天下百姓务农者少纳税,就必须依靠商人进行补贴和维持。
也许,数百年内都不能完全实现百姓务农无需纳税的重农目标,但将其定位新儒家的核心梦想,就一定会有无数的学士为了这个目标而奋